魚鱗被撕扯的劇烈疼痛讓章紹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底的便是蹲在面前的霍明哲,他正拿著一片剛摘下來的魚鱗欣賞著。
“他們……你……”
血腥氣沖的章紹差點吐出來,他死死地瞪著霍明哲剛要反手攻擊,脖子驀地被霍明哲用力掐住,堪堪被他提了起來,他好不容易才扒開一點縫隙呼吸到一口空氣:
“霍明哲,你為什麼要殺死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我討厭你們,我恨透了你們,尤其是你……”
霍明哲用槍託拍拍章紹冰冷的臉,“從入學考試開始你就一直瞧不起我們分化等級低的人,總是將我們踩在腳底,若不是能拿你牽制住厲稜那隻傻豹子,我第一個想殺的人就是你,你最該死。”
霍明哲一拳打在章紹柔軟的腹部上,“你這條臭魚整日裡擺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我看了就討厭,每每看到你這張孤高冷傲的臉我都想把他給撕碎了,也就只有厲稜這種蠢貨才會瞧得上你,跟條癩皮狗似的跟在你身邊搖尾乞憐。”
“你說錯了,我這可不是搖尾乞憐的癩皮狗,而是為愛低頭的上位者。”
隨著黑檀壓迫資訊素的增強,霍明哲陡然覺得後背一重,彷彿整個人的重力都發生了改變,忽的手腕一疼,胳膊愣是被速度如閃電般沖過來的獵豹給打脫臼了。
一失手,章紹便被厲稜給抱在了懷裡。
“沒事吧?”厲稜心疼的看著章紹被掐紫的脖子,“媽的,好不容易恢複一點又弄傷了。”
“你……怎麼會回來?”章紹實在是沒想到關鍵時刻厲稜竟然又返回來了。
走到一半兒厲稜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眼皮子一直跳,直到辛舒安說青藤有異常,他便立即沖了回來,誰知道剛到門口就看到趴在青藤上的屍體,還有正被掐著脖子命懸一線的章紹。
厲稜將章紹放到背上,視線從被掏了心的邊訶身上一一略過這滿地的屍體上,一雙眼睛猩紅的厲害:“霍明哲,他們都是學院的人,你怎麼能忍心下手?你怎麼可以背叛我們?”
“為什麼不可以?”霍明哲一副理所當然,“我拼盡全力的去訓練,可還是被人瞧不起,我為什麼不能背叛你們?與其經歷那些個狗屁訓練不如直接走捷徑。”
“所以你加入了feg?你就背叛我們?”
厲稜深吸口氣,語氣裡透著幾分悲哀,“你有沒有想過貓崽知道你背叛我們,會有多失望?多難過?”
“他失不失望,難不難過重要嗎?一點兒都不重要,憑什麼?”霍明哲眼底的血絲幾乎要迸裂眼眶,“憑什麼他一個連分化都做不到的低階apha能夠處處壓我們一頭?明明是我先認識的他,他卻把你當做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跟你稱兄道弟,惺惺相惜?他把我置於何地?他有一天把我當做兄弟嗎?”
章紹聲音格外嘶啞,“從升學考試開始他幫著你,處處維護你,你現在卻說他從來沒有把你當兄弟?”
“狗屁,全是狗屁。”霍明哲深吸口氣,“他是在幫我嗎?他是在可憐我,是在同情我,是在跟我炫耀他有多厲害,多了不起。”
章紹的眼神越發冷厲,“當初學院出現奸細,也是你將霍伊放出去,是你引導霍伊抓走了林星、季柏和羅懷三人吧?”
“他們三人死的好啊,誰讓他們膽敢跟方庭予一個隊伍訓練?”霍明哲笑著嘆口氣,“那小赤狐oega為了討好方庭予,讓他高興,還特地大半夜的去海邊抓什麼水母呢,當時他就被霍伊打的半死了,他還真以為抓點水母方庭予就會對他另眼相待了?”
看著曾經一起進入學院,一起訓練,一起發誓要闖出一片名頭的朋友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厲稜說不出的痛心。
“霍明哲,還有機會的,只要你回頭就還有機會,跟我們一起殺出去,將功補過,我相信學院一定會對從輕處理。”
“從輕處理?像違反校規私自攀爬飛行器去任務現場的方庭予一樣繼續被關禁閉嗎?”霍明哲覺得很可笑,“那只是因為方庭予跟許之恆關繫好,因為他有完美的家庭,尊貴的父母,學院才會對他網開一面,若是換做其他人,你真以為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校規只是關禁閉而已?”
“看看這些被我殺死的人,記住他們的面孔,他們會因為這句話而怨恨你,冤魂不得安息。”
霍明哲槍口掃射著地上的屍體,將一具屍體掃射成了馬蜂窩,而後面色狠戾道,“你們現在該做的應該是殺了我,替他們報仇,而不是在這裡浪費唇舌勸我回頭,聽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霍明哲!”厲稜痛心疾首的大喊一聲。
章紹面色陰冷:“厲稜,別再勸他了,若早知他是這種人學院根本就不會收他,他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還想著讓別人瞧得起他,真是卑微的可憐。”
“如今我也是腺體三階分化的apha,而你們……”鄙薄的目光落在了厲稜身上,“我知道你厲害,知道你也腺體三階分化了,事到如今我們就好好的比一場,看看你究竟配不配得上新學員萬年老二的排名。”
厲稜內心裡不願意跟霍明哲動手,可映在眼底的這一地屍體卻不容許他後退,他趁著親吻章紹額頭的空隙將一枚恢複劑塞到他手裡,而後將他小心的放到安全區域,他擰了擰骨節分明的手指,冷視著對面不知死活的鈎蛇apha:
“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等你死了,我會好好將你所作所為告知貓崽,讓他知道你究竟是個怎樣喪心病狂的禽獸。”
“你還是這麼喜歡迷之自信呢?”霍明哲冷哼,“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