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許之恆不清楚他到底能不能聽到自己的話,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別走’。
“庭予乖乖不要怕,我不會走的,永遠都不會走,不會丟下你,不會讓你一個人。”許之恆聲音越發哽咽,“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永遠在你身邊守護你。”
習涿站在門口,透過那扇小窗戶看向裡面的二人不由嗤笑,在這樣的年紀能懂的什麼情情愛愛,什麼海誓山盟啊都是空談嘴上說說罷了,遇到些困難說不定就各自飛了,何況他們二人身份地位如此懸殊,首先許閻上將那關就過不了。
方澤成嘴上說著喜歡洛鬱,可不還是照樣做了許多傷害洛鬱的事,連他的葬禮都沒來參加,最後一面都不去見,不知跑哪裡去了,連兒子也丟下不要了。
他以前瞧不上方澤成,現在依舊瞧不起他,以前不是很喜歡方庭予,現在仍舊喜歡不起來。
若非他是洛鬱的兒子,習涿壓根都不想看他一眼,誰讓他身上還流淌著方澤成的血呢?
推開門,習涿將吊瓶裡的藥水換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死了,你在床邊給他送喪呢。”
聞言,許之恆眉頭不悅的皺起來,“習涿醫生,這話不該從你嘴裡說出來。”
好歹他也算是看著方庭予出生的,說這話實在是有點太傷人。
“他沒什麼要緊的只是太累,精神繃的太緊,休息幾天就沒事了。”習涿也覺自己言語過激,低頭冷冷看了眼與洛鬱臉龐相似的方庭予,只一眼,又快速的移開目光,“封列清來了,在外面等你,正事要緊,你出去看看吧。”
“好,這就去。”許之恆把方庭予的手小心的放到床上,“他若醒了,麻煩叫我一聲。”
出了病房,封列清雙手抱肩的靠在牆上,看到他出來,關心的問一句:“庭予怎麼樣了?”
“只是太累,休息休息就好。”許之恆不放心的看了看病房方向,隨後看向封列清,“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
“走,去天臺。”
封列清比許之恒大不了幾歲,卻有著說不出的老練成熟,他的腳步極快,可見事態嚴重。
“岑沛與洛鬱中將同列四大聯盟上將,有他在汶瀨沙漠設下陷進圈套,相信feg的人佔不了太大便宜,不過我們還是要盡快派人前往,你有什麼計劃?”封列清嚴肅的問他。
天臺風很大,許之恆靠在欄杆上,掌心形成小風旋,風旋快速凝結成一隻調皮轉圈的固態小貓,“徐奕銘和龍剎成員已經在趕去的路上,等庭予身體好些,我立刻趕過去。”
“龍剎也出動了?”封列清一怔,“全員出動?”
許之恆點點頭,“我們要面對的敵人是莫從風和褚獄,龍剎是我們最強的戰力部隊,不僅他們,還有學院也要做好準備。”
“你擔心他們會趁著學院戰力空虛的時候發起進攻?”封列清勾了勾唇,“他們敢來,必定有來無回。”
“校長還沒回來,學院不能沒人坐鎮,封處長,若不然……”
“我得跟你們一起去汶瀨沙漠。”封列清立即打斷他,“我欠洛鬱一條命,不把主神之心奪回來我不安心。”
“那學院該怎麼辦?”許之恆擔憂的問。
“海洲學院自建立以來經歷過多少風雨,又有哪一次是在風雨之中倒塌的?”封列清對海洲學院的防禦很有信心,“我來之前已經吩咐過冽染隨時最好戰備準備,海底防禦,空中防禦全部在待戰狀態,再者,校長也快回學校了,有校長坐鎮,你還擔心什麼?”
許之恆收起掌心風旋,詫異看向他:“之前就聽說校長要回學院,怎麼,還沒有回?”
封列清搖搖頭:“本來前幾天就該回來的,不知道路上出了什麼問題,至今還未歸。”
“找人去接應了嗎?”多事之秋,許之恆莫名有些擔心。
封列清說:“已經派荀蕪過去接應了,有訊息他們會立刻通知我。”
許之恆還是不太放心,“希望校長那邊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他自然也希望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校長雖然厲害可畢竟腿腳不太方便,若出什麼問題海洲學院怕是要面臨一場大危機,feg若想要複活主神,必定會鏟除礙事的絆腳石,海洲學院首當其沖。
“你現在該擔心的是oega聯盟會,現在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封列清看著他,輕輕嘆口氣,“蘇葉會長昏睡不醒,副會長身死,光靠林隊一個人撐著怕是撐不了太久,許閻上得知訊息後電話打了不下百遍詢問情況,若非乾州蠢蠢欲動恐怕他就要飛奔回來了。”
“我知道,我會給父親回訊息,讓他安心。”許之恆垂下眼睫,轉身看向遠方,“希望我爸能快點醒過來。”
——
‘砰’房間裡的全身鏡被風吹倒在地,玻璃碎了一地。
八爪骷髏快速爬到鏡子碎裂之處,白骨胳膊拼命想要將碎片撿起來重新拼接回去,可惜透明的胳膊無論如何也碰不到那些碎片,它只能轉身對著同樣虛幻的岑沛頜骨開合,像是在哭。
“人都回不來了,留著這道幻影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