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孩子們從窗戶探出身來,個個都在跟洛鬱揮手告別。
“洛鬱中將再見。”
“中將再見啦~”
“中將等我們回來哦!”
洛鬱臉上始終掛著暖若春風的笑容,沖著他們揮了揮手,直到五輛校車徹底從視線中消失了,絕美臉上的笑容才徹底斂藏,眼底一片冷冽寒霜。
洛鬱眸色深沉的回頭望著這所被風霜雨雪沖刷過的破舊院落,“呵,長命百歲,我都活了三百多年了,早就活膩歪了,沒有他,長命對我來說不過是一種無邊無際的折磨。”
似是心中已無其他留戀,洛鬱的腳步很快,很快,他疾步生風,恨不得立馬就出現在那個地方,恨不得立馬就見到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人。
然而走到孤兒院後方的倉庫時,他頓住了腳步,“你們的存在,對我,對庭予來說都太多餘了,只有除了你們,以後在方家才沒人再敢欺負我的庭予。”
推開門,倉庫放量上懸掛著幾個套著黑色麻袋的人,鮮紅的血從布袋之上‘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深黑色的血灘,不知裡面的人究竟是死是活。
空曠的倉庫中央跪著一個穿著白色病號服的人,他耷拉著腦袋,剛做完眼睛移植手術故而臉上還綁著紗布,他的腳腕被人割開,血液從他的雙腳腳腕緩慢的滲透出來,將他的褲腳染得通紅。
洛鬱輕哼著小曲兒緩慢地往中間走去。
聽到皮鞋踩在地上的‘咔噠’聲,跪坐在地上的人身體猛然一動,嘶啞的嗓音裡透著深深地恐懼,“誰,是誰?”
洛鬱冷漠的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欺負他們父子的多年的乘黃oega,冰冷修長的手指順著他倉惶的臉頰緩緩略過停留在包紮著他眼睛的白色紗布上。
洛鬱溫柔的笑著,“黃若愚,你真該慶幸你現在看不見。”
“洛,洛鬱?是你,是你嗎?”黃若愚反應很快,“你想做什麼,你若敢動我,方澤成,整個方家都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你以為現在我還會怕方家那群蠢貨?”洛鬱聲音柔和悅耳,依舊笑吟吟的望著這個欺辱他們多年的人。
“你到底,你到底想做什麼?”黃若愚心髒懸到了嗓子眼兒,聲線驚慌顫抖的厲害。
“黃若愚,這麼多年來無論你們對我和庭予做出什麼欺辱過分的事情我都覺得無所謂,因為你對我們越狠說明方澤成對你越不在乎,你只有在我們這兒找點事才能在方澤成那裡擁有一丁點的存在感。”
“你自以為方澤成愛你,自以為生下兩個apha就能憑子貴,攀高枝,真是可笑,殊不知你所追求的東西從來都是我棄如敝屣不屑一顧的東西。”
“呵,是嗎?”被洛鬱刺|激到的黃若愚臉色也變了,冷嗤一聲,“那你為什麼非要賴在方家不走啊,為什麼方澤成要跟你離婚的時候你死乞白賴的跪地求饒求著他把你留下啊,你知不知道你跪地求饒的樣子真的很好笑,下|賤的可以。”
洛鬱鎮定的看著他,像是在回憶某個人一樣,聲音極具空靈,“是啊,若不是因為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我怎麼會在方家委曲求全忍辱負重的呆了這麼多年呢?”
洛鬱眼梢壓緊到極致,他蹲在黃若愚面前,平靜道:“雖然我從未愛過方澤成,但我也不喜歡你看向他的目光,每次你盯著那張臉看的時候我都想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庭予不愧是我的好兒子,知道我厭惡什麼所以摘了你這雙眼睛。”
“果然是你們父子二人搞的鬼,挖了我的眼睛,我一定要你們父子付出代價。”
黃若愚面目猙獰,倏爾想到了什麼露出了一個毫不掩飾的譏諷笑容,“洛鬱你多可笑啊,你說你不愛他,你不愛他為什麼要在方家忍辱負重多年?你不愛他為什麼冒死也要給他生孩子?聽說生方庭予的那天你也惹怒了方澤成,他把你趕出家門,你差點一屍兩命,死在外面吧?現在你跟我說你不愛他,我愛的人是你棄如敝屣的東西,你不覺得這話很矛盾嗎?”
“矛盾嗎?”洛鬱想了想,又搖搖頭,“不,一點都不矛盾。”
“我說了,我留在他身邊留在方家是因為他的那張臉,給他生孩子也是想看看跟這張臉生出的孩子會長成什麼模樣。”洛鬱聲音聽起來有些惋惜,“可惜啊,我曾想過這個孩子以後能長得像他,偏偏庭予長得越來越像我,如果像他就好了。”
黃若愚冷不丁回想到有一次方澤成易感期無法控制,壓在他身上時失控的掐住他的脖子,歇斯底裡喊過一句:“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你壓根不會多看我一眼對不對,你根本不會跟我結婚對不對,那個人究竟有什麼好讓你這麼刻苦銘心念念不忘,不惜自降身份低三下四的去找一個替身?”
當時他並不知道方澤成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說的人又是誰。
但聽洛鬱的話,黃若愚越想越覺得心驚,嚥了口唾沫,顫聲問道:“你說的‘他’,應該不是方澤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