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山上小院,此情此景顯得有些悽涼,整個院落籠罩在悲傷的陰影之中,地上楓葉被風颳得沙沙作響像是在進行一場伴隨嗚咽哀鳴的審判。
宅院兩邊的花園被人糟蹋的亂七八糟,花田裡的花被連根拔起,花架子倒了花盆摔得到處都是,長了十幾年的楓樹被砍的坑坑窪窪,楓樹葉子掉了一地,掛在樹上的小秋千被無情的扔在地上摔成了兩半兒。
偌大的院子裡只有一道孤獨的白色身影雙膝跪在花盆碎片上,他穿著oega聯盟會的白色制服,後背仍舊被鞭子打的血肉綻開,拖在地上的銀發沾滿了碎花泥土和鮮血,整個人看上去髒亂不堪,脆弱又狼狽。
冰藍瞳孔滿是哀傷的看著扒了皮扔在花園邊上的幾只血淋淋的貓崽子,明明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卻硬生生沒讓眼淚掉下來。
他懷裡還抱著一隻被打斷了腿的金虎斑緬因貓,可憐的緬因尾巴被砍斷還流著血疼到舌頭伸出來不停地喘著氣,他也只能將自己的衣袖撕下來包裹著還在流血的貓尾巴。
僅僅只是因為後院一隻野貓跑到黃若愚的房間抓髒了他要參加晚宴的定製禮服,整個小院的野貓便遭到了滅頂之災幾乎全部被扒皮打死,若非洛鬱回來及時,恐怕這只小金虎斑緬因也要被打死。
方庭予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他實在是不敢想象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他敬愛的洛爸在方家過的是什麼日子。
“洛爸?”
方庭予憤懣叫了一聲隨即閃身蹲到洛鬱身邊,洛鬱懷裡那隻金緬因一見到生人嚇得立刻炸毛從他懷裡跳了出來,受傷的尾巴掃到方庭予蹭的他一臉的血。
洛鬱微微抬頭,錯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喉頭一哽,歪著頭充滿歉疚的說道:“寶貝,對不起啊,沒能養好你的小魚,還有這些貓它們……都死了。”
隱忍半天的淚水在看到兒子的那一刻斷了線似的奪眶而出。
洛鬱只在方庭予面前掉過兩次眼淚。
一次是方庭予被方澤成打的滿身是傷父子兩被趕到後院,洛鬱緊緊抱著他無聲哭泣,第二次便是今天。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家,我們家怎麼變成這樣了?”
看著洛鬱渾身是傷,滿院的這一地狼藉,方庭予氣的眼睛都紅了,“是不是方程源、方程執那兩個畜生又過來找你麻煩了,還是黃若愚讓人過來欺負你了?一定是他們父子三人,一定是,我去剁了他們。”
方庭予剛要沖出去就被洛鬱拽住了胳膊,洛鬱沖他搖頭:“我犯了錯,被責罰也是應該的,你剛回來不要為我去得罪他們平白熱的你父親不高興。”
“我管他高不高興,你先看看你自己好嗎……”方庭予看著洛鬱胳膊上的血痕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洛爸,咱們走吧,再不走你會被他們打死的。”
俊美不凡的臉上稍顯落寞,他的眉梢與方庭予的金色不同,是帶著些許藍色的,一對濃密的睫毛上沾滿水珠,洛鬱垂下目光,輕輕搖頭:“離開他,我才真的會死。”
方庭予實在不理解,氣的額頭突突直跳忍不住沖著他吼道:“洛爸,那種男人不值得,一點兒都不值得,你何必呢?”
“你不懂,你不會懂。”
方庭予急的想挖開洛鬱腦袋清空所有關於方澤成的記憶,“洛爸!”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洛鬱側頭,長發耷拉下來遮住了那張難堪的臉,他忽然扯了下被打傷的嘴角,用不確信的口吻說道,“說不定,說不定很快我就能徹底死心,我們就真的能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了。”
“你說真的?”方庭予激動的一把抓住洛鬱的胳膊再次確認,“洛爸,你不會騙我吧?”
恐怕這個世上再找不出跟他一樣,恨不得自己的oega爸爸與apha父親分開的兒子了。
“不會!”洛鬱抬起頭,眼睛仍舊布滿血絲紅的厲害,“所以,再等等,為爸爸再忍耐一段時間,好嗎?”
方庭予雖然心口仍舊氣的一顫一顫的,但被洛鬱這般注視著還是乖巧的點了下頭,“洛爸,只要你願意離開他,我什麼都聽你的。”
貓崽子面上是答應了實際心裡已經有別的盤算。
方庭予輕輕扶著洛鬱的胳膊:“洛爸,我扶你進屋,咱們上點藥?”
洛鬱剛要起身身體又僵硬了下,想到什麼無奈抬頭看了方庭予一眼,深藍雙瞳微微遲疑:“不到懲罰時間,我起不來。”
是腺體三階分化乘黃oega的分化能力隨意定格,定格時間隨機不定。
方庭予默默地跪坐在洛鬱身邊,頭靠在洛鬱肩上,憤恨的抹了把眼淚:“那我陪您。”
冷冽的眸子瞥了眼洛鬱流血的膝蓋,方庭予閉上眼睛斂起眼底的滔天恨意。
好,那隻臭種|馬居然敢這麼對他的洛爸,他一定會讓臭乘黃付出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