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洲學院最輕的任務都是要命的,遑論那些重中之重的任務?”方庭予把玩著手裡的空酒杯,一臉的不在意,“你舍友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厲稜搖頭:“不知道,反正他們這次的任務很神秘,也很危險,聽說他們的對手中有幾個三階分化的apha,三階分化啊,那得厲害到什麼程度。”
不過還是沒有他叔叔厲害,叔叔可是四階分化的apha,已經到了可以獸化的階段了。
霍明哲憂慮的蹙眉:“能讓軍學會會長親自出動的任務可見難成什麼樣兒,這次任務肯定會有人犧牲。”
“可不嗎?”
厲稜把椅子往方庭予那邊挪了挪,搶走他手裡的空酒杯,一臉幸災:“若是許之恆不小心死在那個任務中了,你不就可以安然的享受獨居生活,靜靜地等待著下一個新學員新舍友了?對你來說,這應該是好事吧?”
說完,厲稜特地觀察了一下方庭予的臉色,可惜他看了半天,除了眉頭稍微皺了皺,臉色依然是冷冷冰冰沒有半分變化,服務員將酒送來時,他還一臉平靜的接過酒杯,跟那服務員說了聲‘謝謝’。
沒看到想看的表情,厲稜悻悻的將腦袋縮了回去,低聲問了句:“庭予,你這麼討厭他,如果他死了,你是不是就會高興一點了?”
方庭予抿了抿嘴,眉頭皺的更緊了,“厲稜,從開始吃飯到現在,你三句離不開許之恆,怎麼,你是被洗|腦了,還是被他收買了?”
“啊?有嘛?”厲稜一臉茫然的看向旁邊的霍明哲。
霍明哲點頭,還特地‘嗯’了聲,“好像是沒停過,許之恆一直都是我們的話題中心。”
厲稜眉毛一橫,又在下面踹了踹霍明哲,不過這次被霍明哲躲過去,腳尖踢到霍明哲那無比堅硬的蛇鱗疼的齜牙咧嘴,“你這蛇鱗怎麼這麼硬啊,疼死我了。”
霍明哲抬頭望著天,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很無辜’的表情。
厲稜回頭就看到方庭予審視的目光,心虛的笑了下,“當然不可能被他收買了,他哪有你親啊,就是好奇嘛,主要還是擔心我那個舍友,我這好不容易習慣他的存在了,他這乍然一走,還說的那麼傷感,我這不就有感而發嘛。”
方庭予眯了眯眼,明顯不信。
霍明哲嘆口氣:“不管這怎麼說,明天開始我們就要訓練,到時候也就只有集體訓練或者空閑的時候才能見見面了,希望我們能夠順順利利的活著畢業。”
方庭予轉頭看向大海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能真的踢狠了,厲稜疼的一邊抽氣一邊說:“我們三人相識一場也算緣分,希望我們不管出什麼任務都能平安無事的回來。”
厲稜喝完杯子裡的酒,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走到方庭予、霍明哲二人中間,一左一右的攬住他們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我們三人來個約定吧?”
霍明哲點點頭,“行啊,做什麼約定?”
“當然是活著畢業的約定啊。”厲稜笑了兩聲,“不管我們三人以後是不是一起出任務,誰出完任務回來都得在這兒安排上豐富的一桌,晚上我們就坐在海邊燒烤,抓海星,徹夜聊天,一醉到天亮怎麼樣?”
“好啊好啊。”霍明哲立刻應了下來,“不過我廚藝不行,燒烤的話,我能不能只負責吃啊。”
“當然可以了,哈哈~”厲稜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下,力氣還挺大,把霍明哲拍的差點一個踉蹌。
霍明哲嚴重懷疑他是為了報剛才的一腳之仇。
“那要是有人在任務中死了呢?”方庭予不適時地出來掃興,“死了的人,怎麼算?”
霍明哲皺眉:“這是個非常嚴肅且不該提的問題。”
“不管什麼問題,這飯還是要吃的嘛……”
厲稜摸著下巴很認真的想了下,然後用很愉快的語氣說著比較沉重的話:“這樣,如果我們三人真的有人不幸先死在任務中,活著的人還有心惦記著的話,就選擇群星閃爍的夜晚,在這兒定一桌子,擺上鮮花,點上白燭,吃飽喝足了就去海邊放海蓮花燈,把想說的話寫在海蓮花燈上,若有海豚跳出海面將燈帶到海裡,那就是我們在對話,聊完天了就忘記一切煩惱往前看,繼續好好地過日子,怎麼樣?”
如若有一天他真的會死在某個任務中,他想要化作一隻海豚,這樣他就能繼續呆在這所學院,繼續默默守護祝福著他曾經的兄弟們。
最重要的,他能陪在那條冰冰冷冷的人魚oega身邊,永遠守護著他。
方庭予擰著眉,將目光從一臉認真的厲稜上移到海面上,心有感觸,嘴上卻說了句:“無聊!”
只是方庭予怎麼也沒想到,厲稜興沖沖定下的這個約定,最終會只剩下他一個人,三人中背叛的背叛,死亡的死亡……
那天晚上,方庭予在這兒點了兩桌子好菜,將他們兩人的校服擺在各自的座位上,沿途的海邊公路上點滿了白色的蠟燭,亦為他們放了一晚上的海蓮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