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恆深吸口氣壓下心尖兒的痛楚,聲音都在顫抖:“如果當時我在你身邊,你就不會被他們欺負成那樣,都是我不好,沒保護好你。”
濃密的睫毛濕成了一縷一縷的,汗珠醃的眼睛疼,方庭予難受的眨了眨眼睛,他依稀能感覺到身體被什麼人抱在懷裡,但他意識燒的迷迷糊糊的,腦子也暈的難受,只記得昏迷前是厲稜守在自己身邊,嘴巴張開想讓他放手,但嗓子燒的幹啞難受。
“下午是我沖動,是我混賬,我不理智,說錯了話,我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別放在心上?”
許之恆眼睛紅了一圈,把人抱的更緊了一些,“你知道嗎?其實你一直都是洛鬱中將的驕傲,每次我在他那裡,看著他滿眼溫柔得誇贊你,我可以看的出他提到你時有多驕傲、多自豪,他從來都沒覺得你是累贅,所以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可以活的更開心、更自在些。”
身體冷的厲害,方庭予難受的微微發著抖,肩膀的傷口在強效藥的作用下正在複原,但複原的過程很痛很癢,他用力掙紮著想要去抓肩膀的傷口。
“庭予,你怎麼了?”
許之恆第一時間察覺他的不對勁,趕緊將人松開,方庭予臉色刷白,死咬著嘴唇愣是沒吭聲,見他伸手去抓自己的左肩。
許之恆趕緊握住他冰涼的手,“不能抓,忍一忍。”
“嗚……”肩膀癢得厲害,即便意識迷糊,方庭予也想抓。
許之恆趕緊將他平放在床上,將他的風衣脫下來,襯衫解開,肉眼可見的幾只小小的紅色蜘蛛順著他的傷口將有毒的腐肉吃掉,然後吐出紅絲慢慢形成新的血肉。
許之恆怔怔的看著傷口上爬來爬去的紅蜘蛛,“他給你用的居然是可以吃腐肉的沙海紅蛛!”
這不是真的活體蜘蛛,只是第九軍教處研究出來的一種新型藥物,服用之後,藥會順著血液流淌到受傷、中毒或者腐爛的地方,以腐爛、有毒的血肉為食,慢慢從一個小血球成長為蜘蛛的形狀,再以吐絲的方法將傷口複原。
過程很痛苦,但效果很明顯。
不過這種藥品在研發階段,還沒有獲得上市資格,也只有腺體分化二階以上、扛痛能力強一些的學員才會主動提起使用這種藥品,因為他們並不想傷口影響自己的訓練或者出任務。
方庭予還沒有經過訓練,腺體還沒分化,貿然使用這種藥身體當然是扛不住的,怪不得習涿醫生說他晚上可能會發燒。
看到旁邊放著的藥瓶,許之恆拿過那瓶藥,將方庭予重新抱在懷裡,“乖乖的不要掙紮,把藥喝完燒退了就會舒服很多。”
或許是為了消解沙海紅蛛的藥效,用的是極高階的退燒藥劑,他將方庭予的嘴巴掰開一點,將瓶口抵在他的唇邊,“庭予,乖乖的喝下去。”
他沒有注意到方庭予被咬破的下嘴唇,藥剛倒進方庭予的嘴裡,方庭予疼的一把將他的手打了過去,力氣很大速度也快,指甲在許之恆手背上留下了幾道血痕,不等許之恆看過去,方庭予又開始在他懷裡掙紮起來。
看到方庭予嘴角滲出的紅血絲,許之恆掰開他的嘴巴看了看,有些慍怒:“你還是這個樣子,不管多疼都不吭聲,非得把嘴巴咬的都是血你才高興。”
看著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的方庭予,許之恆微微嘆口氣,臉色柔和了些,聲音更像是在哄著孩子:“乖乖,不疼,我給你吹吹?”
說完還真的把腦袋湊到左肩傷口處輕輕的吹了吹,除了肩窩處被毒刺疼刺穿的地方發黑發紅外,其他地方肌膚細嫩雪白,吹著吹著,略冷的嘴唇卻貼到了那傷口之處,他用唇邊輕輕的磨搓著他的傷口,這樣應該就能緩解一下他的癢癢。
手腕被許之恆攥著,方庭予還在掙紮,但是掙紮的沒有那麼厲害。
不敢在禁閉室留下自己的氣息,所以許之恆也沒敢釋放一些安撫資訊素,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讓他疼的沒有那麼厲害。
等方庭予不怎麼掙紮了,許之恆喝了一半兒的退燒藥,俯身貼上方庭予的嘴唇,將退燒藥一點一點的渡到他的嘴裡。
起初藥水潤過被咬破的地方方庭予還有些掙紮,許之恆便用舌尖輕輕舔舐著他傷口,幫他緩解著痛苦,也順便將藥喂給了他。
這退燒藥苦的厲害,就連許之恆眉頭都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苦澀的藥和血腥味兒混在一起,味道實在不怎麼樣。
一低頭,許之恆心裡‘咯噔’了一聲,就看到方庭予睜著一雙金瞳怔怔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