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恆怔神的看了方庭予片刻,然後佯裝無事一般低下頭將檔案錄入系統,聲音平穩道:“不管怎麼說,你是洛鬱中將唯一的孩子,他這些年也為許家做過不少事,立了不少功,你若在這兒出事他一定會難過的。再者,以前在軍校時洛鬱中將也指導過我,我幫你一次也是應該的。”
“就因為這個?”方庭予明顯不信,“你巴不得我趕緊滾出海洲學院,不給你們這些精英人物丟臉,敗壞了你們學院的名聲,你能那麼好心?”
“方庭予,為什麼你總是帶著惡意、猜忌去胡亂揣測別人的心意呢?”
英挺的濃眉皺起,許之恆放下檔案,壓低的聲音像是在剋制什麼情緒,他再次強調:“幫你,只是看在洛鬱中將的面子上,沒有其他的目的。”
“有沒有你心中有數。”方庭予譏笑地注視著許之恆,“如果是旁人我說不定真的會相信這番說辭,可物件是你,我不信你。”
漂亮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冷,許之恆抬眸望著對面滿臉質疑的緬因貓apha,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難過,“你應該問問自己,這個世上你究竟信得過誰。”
“這就不勞煩許大少爺操|心了,既然你這麼喜歡說這些冠冕堂皇、虛偽至極的話,我也沒興趣繼續聽下去。”
方庭予也不打算繼續跟他在這兒廢話了,沒什麼好臉色,冷漠道:“我從來不喜歡欠別人的,尤其是欠你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直接說,盡快把這個人情還了,誰也不欠誰。”
黑瞳深不見底,許之恆抿著優美的唇,嘴角浮現一絲嘲諷:“方同學,若是沒有我出手你連rt都沒能順利過關,我指望你能幫我什麼呀?”
“你……”
被他這般瞧不起,方庭予眼神陡然變得兇狠起來,怒道:“你怎麼知道沒有你幫忙,我就過不了rt?我可沒求著你幫我,你他媽的自己多管閑事,自作多情,自以為是,就算我死在那兒,也跟你許之恆沒有半點兒關系,誰求著你出手了?”
“嗯,不會有下次了。”許之恆淡淡地答了句,“方同學,請問你還有別的事麼,如果沒有你可以走了,我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不便被人打擾。”
許之恆從來都瞧不起他,在他眼裡,他方庭予始終是那麼弱,那麼不堪,許之恆能力出眾,背景雄厚,腺體細胞分化二階,是年輕apha一輩的佼佼者,現在又是軍學會的人,又有什麼是他這個始終無法分化的緬因貓apha能幫得上忙的。
方庭予心裡憋的難受,他覺得自己出現在這兒就是個錯誤,現在看來他才是真正的自作多情自以為是了,放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頭,白皙手背上因為怒意青筋暴起。
“誰他|媽願意在這兒待著似的。”緬因貓apha的牙咬的咯咯作響,“你最好一輩子這麼囂張自信高高在上,千萬千萬別落我手裡了。”
“放心……”許之恆氣質沉穩,一副完全無動於衷的模樣。
“偽!君!子!”
他越是這樣,方庭予越是覺得膈應,越是看他不爽,冷哼一聲後頭也不回的拽門離開。
許之恆神色黯淡的往椅背上一靠,仰起頭無奈道:“早就再栽你這只莽撞又愚蠢的小笨貓手裡了,我該拿你怎麼辦呀。”
方庭予的警惕心很強,受到家庭影響,除了洛鬱之外,他誰都不相信。
他從小就跟方庭予相識,洛鬱中將偶爾也會帶著他訓練,跟他講解軍事上的事情,他都是跟方庭予一起上課、一起玩耍,小時候相處的還算是不錯的,至少沒有像如今這般針鋒相對。
可就好像是一夜之間的事,方庭予突然間就轉性,對他異常冷淡,說話夾槍帶棒皆是諷刺,其實許之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讓方庭予這般討厭他。
後來在軍校時,許之恆曾去找過他,想要問清楚,也曾試圖走進他的世界,去開啟那道被封閉的大門,可是他失敗了,他沒能讓方庭予對他展開心扉,反而加重了他對自己的排斥。
到底為什麼方庭予變得這般討厭他了呢?
apha與apha之間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競爭關系的,方庭予性格又這麼傲氣……
許之恆抬手摸著嘴角的傷口處,沉聲道:“難不成因為我們都是apha,所以你才這麼討厭我?”
煩擾之際,通訊儀的聲音響起,看到螢幕上面的顯示後,許之恆將落寞的表情斂起,按下了接聽:“查的怎麼樣?”
對面不知說了什麼,許之恆周身的氣場陡然冷冽了下來,“柳子瑜?因為他親眼看到柳子瑜死在血泊裡,才會變得這麼怕血?可他並不是一個懦弱的人,怎麼可能因為好友自|殺就變得怕血呢?”
對面的男人道:“恆哥,關於柳子瑜和李朔的訊息幾乎都被李家封鎖了,目前我能掌握到的訊息只有這麼多了,具體細節,估計只有在現場的人才能知道,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麼不去問問方庭予本人呢?”
許之恆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的關系僵到什麼程度,他若是願意告訴我,我又何必費這麼多心思讓你去幫我查?”
“還沒和好呢?”對面唏噓一聲,“哎呀,何必呢,那你就打算一直不告訴他,你是為了他,才去了海洲學院嗎?”
“還是別讓他知道的好。”
許之恆起身走到視窗,看著平靜的海面,眼神沉冷,聲音冷漠到了極點:“柳子瑜的事還需要你繼續幫我查,找到證據後直接讓李朔為柳子瑜償命吧,殺人償命,本就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