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覃起身:“我去樓下給你拿冰鎮的汽水。”
“我不要,”顧潮西脾氣上來,伸著胳膊不動,“我現在就要喝,等不及你下樓。”
顧覃又是一臉無奈表情,卻沒有什麼拒絕的心思,把杯子遞給他。
顧潮西煞有介事地,特意把水杯握在手裡轉了半圈,才放到嘴邊喝了一大口。
顯然,他的小動作被顧覃看在眼裡,在他喝完之後才提醒:“我遞給你的就是我沒喝過的那邊。”
顧潮西正在舔去自己唇邊的水漬,聽到這話的同時望上來,舌尖都忘記收回去。
怔了一秒,終於反應過來:“你不早說?”
說完要用手背去蹭嘴唇,想了想舔都舔了,再蹭那一下豈不是多此一舉、欲蓋彌彰。
於是又把手放下,垂下頭,背過身去,在確認顧覃看不到的地方,又下意識舔了一下。
又過五分鐘,拖無可拖,顧潮西自己選的路,前面就算是斷頭臺,他也得雄赳赳氣昂昂地上。
他又側躺回去。
顧覃靠過來,側面和背面的都基本畫完,再往下就延伸到腿後,平行繞過一圈,止於內側,正面看過去的效果類似一個半閉合的腿環。
一隻蛇就盤踞在腿根的位置,向外吐露著信子。
那根紅布條一直系在顧潮西的腕子上,沒被動過。顧覃提醒他:“不好意思就把眼睛蒙上。”
原來這東西的本意是做這個用的。該誇嗎,顧覃還該死的挺貼心的。
顧潮西“哦”了一聲,表示聽到了。而後左手掌心覆於右手腕上的紅綢,眼睛盯著天花板,無動於衷。
顧覃沒再多說,只低聲通知他:“我繼續了。”
筆觸又往下走,顧潮西的視線落上天花板,鮮明地感受著,一筆、一筆、又一筆。
進入工作狀態的顧覃認真得可怕。看他一直無動於衷的臉,顧潮西愈發篤定自己做了個無比錯誤的決定。
非常失敗的試探,效果甚至不如直接開口問。
顧覃在此時後退一步,對顧潮西命令道:“你轉一下,向我這個方向偏一點。”
顧潮西照做。而後他又上前一步,握著顧潮西的小腿,將他的腿抬了起來——
顧潮西被迫,在他一臉平靜之中,門戶大開。
顧覃就當著他的面俯身下去。明知和他的面板接觸的是筆尖,顧潮西的臉還是一下不可控地紅了。顧覃離得很近,一呼一吸間鼻息都噴灑在他的面板上,而此時只有天相信他那裡原本並沒有那麼脆弱。
顧潮西扯了扯衛衣的下擺。
他的腿在顧覃的手裡,一下一下無意識地想要向回抽,繼而被更用力地握住。
顧潮西忍無可忍,自己把手裡的紅色布條蒙上眼睛,在後腦潦草繫了個結。
好在剩下的一點圖案不多,除了一縷幾乎逸散開來的煙霧外,只有蛇尾的一點尖尖。
蛇的主體才是最難搞的部分。顧潮西趴著完全可以操作,但可能會因為面板組織的堆疊,影響最終的效果。如果追求完美,當然是面板完全平整的狀態下操作最佳。
“要不然,我把你的腿推起來,你自己抱住。”顧覃給他羅列解決方案,“或者你跪——”
“別了,”顧潮西緊急否決,“別了,就趴著吧。我應該沒有那麼胖,面板堆疊情況不嚴重的,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