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攝也退出去,貼心在門上掛上一塊“勿擾”的示意牌。
床邊響起腳步聲。顧潮西以為是主攝去而複返,手臂未從額頭上拿下來,徑直開口:“又忘拿東西了啊?忘拿東西也比你上次把記憶體卡丟了強,再讓我免費幫你補拍一次這活我絕對不——”
話說這麼多也沒聽見有人否認,顧潮西覺得奇怪,放下胳膊望過來,看見顧覃坐在床邊的沙發上。
他身上的那一堆東西,除了叫人幫忙把連線手腳的那根鏈條解開了之外,其他都原原本本戴在身上。
每次幫品牌方拍攝完,拍攝的樣品都可以無償帶走,這次也一樣。
但顧潮西不喜歡和人進行過多肢體接觸,來往得多了大家都清楚。拍攝中的裝飾過程由人代勞,一般結束之後都由他自己收尾善後,久而久之成了人人心照不宣的規矩。
望見顧覃的那一瞬,他差一些從床上彈起,但剛剛維持那個拍照姿勢實在太消耗體力,他一次嘗試沒能成功,索性就直接放棄,象徵性扯了扯那條紅色的緞子,把腿又遮住了幾公分。
他的聲音有些疲憊:“怎麼還沒走啊你。”
顧覃的說話風格和平時一樣直來直去:“以後別接這樣的單子了。”
說完又補充:“其他的也別接了。”
這次的拍攝其實是自己報恩的“義舉”。解釋的話有了雛形,他卻沒有一點說給顧覃聽的慾望。
顧潮西只輕笑一聲,望住天花板:“我不接這些,你給我生活費啊?”
“可以。”顧覃答應得幹脆,“我每個月打錢給你,你不要再接這些工作。”
“你以什麼名義給我打錢啊?”顧潮西平躺在床上,屈起條腿,偏過頭來看他,“哥哥養弟弟,還是跟pub裡的那些人一樣,給我錢包月啊?”
剛被他扯上去幾寸的紅綢子又落下去,堆在胯骨。
功虧一簣。
顧覃看著這幕,失神的片刻,顧潮西又說:“顧衛東一直在打錢給我,但他只管打,從沒關心過我花不花、怎麼花。他打來的錢我都存在一張卡裡,一分沒動。顧覃,親爸的錢我都不稀罕,我會在意所謂的‘哥哥’給我打的錢嗎?我不需要。”
那按這樣的說法,不要爸爸的錢,不要“哥哥”的錢,要讓顧潮西不再做這些,就只剩下...
但他又不願意用那樣的名義作踐顧潮西。
“顧老闆如果要包我,我倒是真的可以考慮考慮——”顧潮西翻個身,側撐在床上,望過來,“但哥哥包養弟弟,講出去,也太沒有人倫了吧。我是不介意用這種方式扳倒顧衛東,但你捨得嗎?大孝子?”
顧覃從沙發上起身,緩緩走到床邊,一條膝蓋抵上床沿,居高臨下和顧潮西對視:“那你給我打工,我開工資給你。”
顧潮西一笑:“開什麼玩笑呢顧老闆,你的店在桐城,我可沒有時間每天八小時通勤去給你打工。”
話太毒,說著劃傷了嘴,總之顧潮西不太痛快。
顧覃問:“一定要接這樣的麼?你要兼職賺生活費,我給你介紹平面模特的工作,好不好?”
“不了吧,”顧潮西佯作認真思考一番,拒絕他,“我現在做這些,除了可以拿錢,還可以滿足我自己的需求。做平面模特是賺得多一點啦,但那樣我難過的時候就沒地方發洩情緒了。”
顧覃又向前傾了一些,俯下身:“顧潮西。”
顧潮西趁他不注意,拽著他的衣領,將他帶向自己:“不然以後你來陪我玩啊,那我就可以不用接這些工作,你覺得好不好?”
顧覃突然意識到,此時在彼此之間交鋒的糾纏本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嘗試將話題拉回正軌:“顧潮西,我來是有事情和你坦白...”
“坦白什麼?很多事情你早該坦白了,那時候不說,現在我不想聽了。”顧潮西從身邊拾起那條玫瑰金色的鏈條,在手腕上來來回回繞了幾圈,又松開,“我現在只想玩這些,你要不要答應?答應的話,事後我考慮給你個機會。”
他以為這樣足以將顧覃嚇退。
沒想到顧覃卻應下來:“好。要我怎麼做?”
顧潮西失了一秒鐘的神。他以為顧覃會說,“顧潮西,別鬧。”
他該這麼說的,為什麼會臨時變成個“好”?
顧覃一句話無疑把他架起來,他騎虎難下,當然不肯做先低頭的那個:“上來。脫。”
【作者有話說】
好哇,好哇好哇好哇。好好好...
to 審核老師:
你好,又見面了。但自認為我又是冤枉的,所以我再次發起了申訴,希望您可以還我公道。ttttt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