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向、他的癖好,這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他從不害怕在他的同學之間傳開。知道的人越多,他的身份在這所學校人盡皆知的那天,顧衛東的臉色就會越窘迫。
他巴不得。
他想要那個男人得到懲罰,為曾經的行為付出代價。
周行芸善良,所以捨不得。
但他不會。
要他以身去做開山石也無所謂,身敗名裂這件事,對他和顧衛東而言如果都是稻草,落在他身上輕飄飄,落在顧衛東身上卻能夠毀其一生。
“一開始,我想畫外面的那棵樹。”顧覃的聲音還是老樣子,沒有情緒,沒有起伏,和談論早午晚餐吃什麼一樣稀鬆平常。
所以他這樣開口的時候,顧潮西並沒有多想,只等他把話說完。
“但好看的東西要聽、要說、要看,我的老師說,學美術的,就要用筆畫下來。”
顧潮西的神情漸漸呆滯住,只看見老師的手臂在教室前的黑板上胡亂揮舞,寫下來的字他卻一個都不認得了。
顧覃的話講得中規又中矩,起因、經過都交代清楚,最後還要加一句總結:“很久沒這麼畫過,手生了。”
出神間,一陣風順著沒關嚴的窗邊溜進來,輕撫過顧潮西的臉。
是夏天快要來了吧,不止側臉,連帶握住手機的手指一起,都被這陣風吹得有些燙。
“昨天...”掛掉電話前,他又問,“是你把我帶上樓的嗎?”
他謹慎斟酌過才這樣問。前一天他在車裡等顧覃開會回來,返程路上車堵得厲害。車裡開著暖風,他和顧覃迷迷糊糊聊了兩句之後,好像睡著了。
再往後想,只記得醒來時躺在自己的床上,天都黑透了。
他是怎麼下車、上樓、開門,在記憶裡翻找一遍,一點影兒都摸不到。
要如何把個一米八的男性搞到六樓還不驚醒,除了背、抱別無他法。
對顧潮西而言,無論是哪種都過分親密了。尤其是顧覃知道了他的性取向之後,他更無法坦蕩問出那兩個動詞來。
“是,”顧覃似乎起了床,聽筒傳來拉開窗簾的聲音,“你睡得很沉,我叫不醒。”
顧潮西手指在那張速寫上撫過,有些心虛:“我...睡那麼沉,沒說什麼夢話吧?”
“你叫我‘爸爸’。”顧覃語出驚人,“這算不算?”
顧潮西指腹稍一用力,將線稿蹭花了一處。
“...”顧潮西百分之一百地確定,他不該打這一通電話。他臉燒得慌,只好說,“你別老和彰哥學他那種玩笑,不好笑。”
他的手慌亂中一動,把那一頁畫了東西的紙張從草稿本上扯了下來。愣過兩秒,又小心翼翼用手背將紙撫平,夾進書頁裡。
樓下晨練的大爺大媽正往家走,手裡拎著早市上帶回來的豆漿油條。
顧覃沉默地盯著看了幾秒,對著收聲筒說:“好。”
沒等他再講一聲再見,一通電話被倉皇結束通話。
剛剛有一瞬間,他想對顧潮西解釋,說這真的不是他學祝彰開的無聊玩笑。
因為顧潮西前一天,真的這樣說了。
【作者有話說】
一波三折終於入v了,謝謝每一位看到這個作話的大家,b同步發了紅包,數目不大,一點心意,望大家不介意!
大致估了一下數量,應該可以見者有份,沒有設定粉絲門檻,歡迎大家來自取~
輸入口令領取:726304
——————
to 審核:真的什麼也沒有啊,您再看看呢,球球了,要入v呢,別為難我這個小湖筆了ttttttttttt
到底為什麼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