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潮西喉結一滾,想說“等你好了我們再去”,話卻像哽在了喉口,怎麼也說不出來。
周行芸沒發現什麼異常,突然想到什麼,來了精神:“要不等你高考結束,今年我們去雲南蝴蝶谷吧!雖然之前已經去過了,但現在出國不方便,我也不挑了。”
話說到這,顧潮西突然背對過去,對著窗陷入沉默。
很久之後,他依舊盯著樓下的花圃,說:“我今天來的時候在樓下看到有蝴蝶飛過去了。等天氣再暖和一點,應該會多起來,到時候我抓上來給你。”
周行芸被這番話取悅到,笑得眉眼彎彎:“好呀。”
而後她看到顧潮西的左耳,問道:“你耳朵受傷了?紅了好多天了,都沒見好。”
顧潮西輕輕碰了碰那處耳垂。縫合過的傷口養了幾天,已經看不出原來的裂痕,只是還有一些紅腫沒來得及消。
他也不見心虛,面不改色半真半假地說:“哦,我上週往耳朵上打了個洞,結果發炎了,就一直紅著。”
他實在太瞭解周行芸的性子,才敢這樣說。
果不其然,周行芸“豁”一聲:“還說我高調,你好到哪去?你高三了帥哥,怎麼這個時候開始造。都快高考了,誰跟你一樣。”
“不學習的跟我一樣啊,”顧潮西往床邊一坐,開始給她削蘋果,“你兒子是不學無術的那群人裡成績最好的。”
周行芸叮囑他:“在學校不要戴這些,聽見沒?被人抓住了,要給你爸添麻...”
“知道啦,”顧潮西在她說完前就截斷她的話,“我還以為你要罵我呢。”
“我自己還想買粉色假發呢,我有什麼立場罵你。”周行芸笑著說,“咱們娘倆的身份已經給你太多約束了,媽媽不想再用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約束你。只要不違法不犯罪,我都支援。”
顧潮西咋舌:“你這也...太前衛了,要是讓你上臺發言,要被全體家長聯名抵制吧。”
母子倆對視一眼,一起大笑起來。
笑了很久,周行芸眼角都飆淚,收了聲,對他說:“不管你做什麼,下次小心點,不可以再把自己弄傷了,不然我還是要罵你。”
顧潮西立刻舉雙手,承諾:“好好好,記得了!”
周行芸突然想到什麼,又坐起來,指揮顧潮西:“不行,我想了想,光買假發還是不夠。你再給媽媽挑一條裙子,隆重一點——也要紅色吧,跟發色配一點。”
誓師大會的前一天,為了佈置第二日開家長會的教室,取消了晚自習,下午五點半就放學。
通知是下午第一節課前臨時下達的,顧潮西想擇日不如撞日,當天就該去x把剩下的耳洞都一起打了。
他給顧覃的工作號發了資訊,但估計忙著,一直到放學都不見有人回。
放了學,他收拾好東西,想著直接去x看一眼。
陶栩剛給人穿了個舌釘,一次性手套往垃圾桶裡一丟,收口、系緊,送人出門的功夫一起丟到店外面去。
餘光一掃,在不遠處一棵老樹下發現顧潮西的身影。
正疑惑他在那裡待著不過來幹嘛,陶栩又上前一步,看清原來不止顧潮西一個人。
還有個女生。
剛剛角度不對,女孩完全被顧潮西擋在身後,在陶栩的視線盲區,沒能看到。
她心裡有幾分好奇。畢竟顧潮西前幾天還當著三個人的面坦坦蕩蕩承認自己喜歡男生,此時又在這和一個異性不清不楚,總不算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