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慈眨了眨眼,然後立刻起身道:“快穿衣服,然後把人送回去。”
他說著就已經走到衣櫃旁,從裡面拿出嶄新的無常制服穿上,察覺到身後如有實質的視線,固慈忙又補充道:“烙印我已經弄掉了。”
話落,身後才想起窸窸窣窣的聲響。
顯然諺世這會兒才真的起身。
固慈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他雖然還沒想起全部,但估計自己可能對諺世說過什麼“我的烙印只給你”之類的話。
光是想想,固慈就頭皮發麻。
他不瞭解諺世,難道還能不瞭解自己嗎?
那種話,以及那種烙印,就絕不可能是他主動自願留下的,肯定是諺世“強迫”他!
至於諺世之前說的什麼“囚禁”,“主動雙修”,即便是固慈做過的事,那也肯定是事出有因。
頭上忽然落下一隻手,固慈轉身對上男人含笑的雙眸。
“放心。”諺世笑道,“你身體裡也有我留下的東西。”
固慈瞬間想歪,小臉通黃。
諺世被逗笑了,走開兩步穿衣服。
固慈也只是想歪一瞬,之後便知道諺世說的,應該是對方也在他靈魂深處留下了印記,不然諺世也不會每一世都精準找到他。
兩人穿戴好,付忘川的訊息也恰好到了。
他說自己昨晚把韓憲的經紀人、助理和化妝師都安排在了就近的酒店,讓固慈他們直接去酒店,付忘川自己也在過去的路上。
“那就去這邊吧。”固慈把地址給諺世看。
諺世便一手牽住他,另一手撕開裂縫,兩人瞬息間就來到了酒店外。
他們準備等付忘川到了再一起進去,於是便半浮在空中,望著下方來往的人群。
“在想昨天的事?”諺世忽然開口。
“嗯。”固慈點頭。
八百多年,實在太長了。
長到固慈在那之後又輪回了不知道幾次,長到將軍和長安都快忘記自己在堅持什麼,長到那些波瀾壯闊的歷史都隨塵沙掩埋。
甚至就連史書上,關於他們的記載也不過寥寥幾筆。
一代女帝,常勝將軍,以及英年早逝卻驚豔了整個大邕朝及歷史的大邕太子——慈。
其實重新見到長安,固慈心裡當然是有觸動的。
只是在他漫長的生命中,那和長安相處的十多年也不過是滄海一粟,掀不起多大的心波。
但固慈卻很在意一件事。
那就是神主救下長安的目的。
“諺世。”他看向身側的人,問道,“我輪回了幾次?”
諺世眼睫微顫,沒回答他,而是反問道:“怎麼了?”
固慈也不是非要知道這件事,他只是想知道——
“這麼多世,我只有長安這一個血脈至親嗎?”
父皇母後都被長安殺死,剩下那些親王兄弟,和固慈的關系也肯定不如同父同母的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