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自己殺死長安,才能保證所謂的“心髒”無礙。
所以,只要他在最後一刻動手就好了。
下方兩人打鬥激烈,諺世卻一直在觀察固慈的反應。
察覺到他的注視,固慈也朝他看去,不解道:“怎麼了?”
“你不問問我怎麼回事嗎?”諺世知道現在還不是說出一切的時候,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嘴。
固慈理所當然地說:“你不說時機到了我自己就能想起來了嗎?”
這是個很好的答案,不用諺世為難。
但諺世卻覺得有些梗得慌。
可看著固慈無辜的表情,諺世又無言以對,默默轉過了臉。
下方的打鬥逐漸白熱化。
又一次,長槍朝著白狐的胸口刺去。
可就在瞬間,白狐變回了人形。
長安靜靜站在那,任由長□□穿了自己的胸膛。
明黃色的長裙瞬息間被猩紅血液浸染,觸目驚心。
將軍怔然站定,手中還握著槍_杆。
她面色依舊淡漠,可她的手,卻在隱隱發顫。
長安垂眼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傷,長槍已經變作哭喪棒。
這是能殺死鬼魂的冥器,自然也能殺死她。
她唇角輕扯了下,眼睫微抬,看向面前的扶久昭。
將軍緩緩松開手,後退了一步。
長安眼角倏然墜下一滴血淚。
“我沒輸。”她輕聲道,“我只是懶得打了。”
她沒再看將軍,而是仰起頭,看向半空中佇立著的紅袍身影,一如她曾經立於樹下,望向樹幹上的小雪人那樣。
彼時的固慈就坐在那樹幹上,此時的固慈,也依舊高高在上,如同一座她永遠跨不過去的高山。
“我不屑於用你的東西。”她抬起右手,猛然刺入自己心口。
在血肉與骨骼碰撞的聲響中,她再次抽出手,一團泛著隱隱金光的碎肉漂浮在她手掌上。
“還給你。”
她說罷,那碎肉便緩緩升空,一直到了固慈面前才停下。
固慈伸手,將其握在掌心。
諺世緊繃著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
差一點,他剛剛看到長槍沒入長安胸膛時,差一點再次失態。
他是真不想讓固慈看到自己那樣不正常的樣子,好在長安直接把心髒還回來了,不然他肯定會再次催促固慈殺死長安。
可那畢竟是固慈的親妹妹,諺世多少有些顧忌,怕固慈因此惱他。
只是,他們誰都沒想到長安會忽然停下,更沒想到她居然會把心髒還給固慈。
畢竟就在剛剛,她還在叫囂著要帶所有人陪葬,不讓固慈他們如願什麼的。
沒想到和將軍打了一會,她居然就改變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