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用途被廣泛應用以後,羅酆山鬼王就覺得自己的玉石被玷汙了,親自回收了絕大多數的玉石,只有少數被藏嚴實的才沒找到。
而之後,他也再沒有將這些玉石放出去過。
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固慈居然還能見到這傳說中的酆山玉,並且還是被下了詛咒的這種。
“小心。”諺世松開了固慈的手,方便他掐訣。
“嗯。”固慈乖巧應下,而後雙手結印。
奇異的咒語隱隱從口中溢位,不到兩秒鐘,那玉鐲中的灰煙和血絲就顫抖著遊動起來。
而固慈和諺世的腳邊,也緩緩凝出一道虛影。
那虛影朝著他們二人的方向跪伏在地,瑟瑟發抖道:“小、小人範正浩,見過兩位大人!”
固慈打量著腳下的鬼魂。
對方穿著和同事書生差不多的袍子,但規制看著可能更古老一些。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只鬼身上還似乎有一點點正氣護體,但因為被那濃重的陰氣和詛咒壓制,所以很難發現,也很難再起到護體作用。
“範正浩。”固慈開口道,“你具體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人是雲錦二年的新科進士,因科舉登科太過興奮而亡,時年四十三歲。”範正浩感受著面前兩人身上散發的威壓,嚇得連頭都不敢抬。
其實在固慈和諺世來之前,他就靠著身上那微弱的正氣,感受到了威脅,急忙逃了。
他想著即便自己離不開鐲子太遠,但萬一來人發現不了鐲子,他就能逃過一劫。
只是他還是太天真了,沒想到剛逃沒多久,就輕而易舉地被固慈抓了回來。
這也讓他知道面前這兩人絕對不是善茬。
不過轉念一想,這兩人都能知道酆山玉,還能利用上面的禁制把他抓回來,那說不定他們也能把他從鐲子裡放出來。
那他不就自由了嗎?
想到此,範正浩就更不敢隱瞞,固慈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兩位大人,我死後化為了科場鬼,總是忍不住去指點那些腦子不太好使的考生們。”
“就這麼過了二十多年吧,雖然很多考生都怕我,但也有和我成為好友的。我想著能一直這麼下去,也能一直增長學識廣交好友,只是沒想到有一天忽然有一個邪道抓住了我,將我困在這酆山玉中,成為了傀儡。”
“我被驅策著做了很多惡事,但那都並非我本意!”範正浩終於敢抬頭看他們,急切道:“請二位大人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壞心!”
諺世不耐煩地“嘖”了聲:“問什麼答什麼。”
“哦哦。”範正浩忙繼續道:“之後我一直被那邪道驅策,但後來邪道又被其他人斬殺,我就流落到那人手裡,就這樣轉手了不知道多少次,到後面就不再有人知道那鐲子裡還困著一隻鬼,我也渾渾噩噩,陷入了沉睡。”
“直到三個多月前,有一個男人找到我。”
固慈:“男人?叫什麼?長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範正浩搖頭道:“當時他就站在供桌前,穿著一身西裝,戴著一個儺面具,聲音很低。”
儺面具?
固慈眼前略過一張張可怖兇惡的面具。
這不是他以往認識的信徒,應該是神主的又一個手下。
範正浩繼續道:“其實說是他找到我也不完全對,因為當時在那個純白色的空間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科場鬼,大概有十幾個吧。”
“我們當時都有點懵,但那個男人說我們是被神主選中的幸運兒,只要信奉神主,我們就能得到永生。”
說到這,範正浩的眼神忽然就有些飄忽。
“是啊,神主是至高無上的信仰。”他痴痴道:“神主那樣偉大,那樣威嚴......”
他視線望著虛空,緩緩站起身,神情逐漸狂熱:“祂還給了我承諾。只要我信奉祂,效忠於祂,待到來日祂一統三界,我就能位列神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