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很輕地應了聲,沖女兒笑道,“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梅寒杉點頭,“如果我死的那天,真是他來接我就好了。”
錢玲眼眶瞬間就濕了,她哽咽道:“好,那媽媽好好求求他,說不定他能聽到媽媽的祈禱呢?”
梅寒杉眼眶也有些酸澀,她輕聲道:“其實現在想想,當時他不是來接我的,應該是來接劉醫生的。”
說到劉醫生,錢玲也深深撥出口氣,啞聲道:“劉醫生真是個好醫生,只是太可惜了......”
“媽媽,我之前聽說劉醫生也有個女兒,和我有一樣的病。”
錢玲頷首道:“警局那邊已經把劉醫生的屍體還給他的妻女了,你爸爸剛才說有事出門,就是去幫忙處理後事的。”
“而且我們想著如果劉醫生的妻女願意,等過段時間就帶她們跟咱們一起出去旅遊。”
“那太好了!”梅寒杉肉眼可見的開心。
說起來可能有些自大,但能連續十年負擔她這種罕見病的治療,還送她去溫馨醫院這種高階醫院,就說明梅寒杉的父母都不是普通人。
事實也確實如此。
梅寒杉的父母都是富二代,兩人是自由戀愛,也是強強聯合,資産在西桐市也能排得上十幾名。
只是再多的錢,也救不了他們唯一的孩子。
所以再負擔劉醫生妻女的旅遊經費,也完全沒問題。
那個可憐的小姑娘,也該去看看世界,就算是梅寒杉她們一家對劉醫生救命之恩的報答。
床頭的呼叫鈴忽然響起,護士道:“梅寒杉的家屬,請您來一趟醫護站。”
錢玲忙按了鈴應答,然後道:“媽媽去一趟,你有事給媽媽打電話,或者直接按鈴叫護士。”
“知道啦媽媽,你去吧。”
錢玲這才擦了擦眼睛,腳步匆匆地出了門。
梅寒杉對接下來的旅遊很期待,不過她恢複起來也需要一兩個月的,等真正開始玩也要四五月份了。
六月初呂晚晚就能高考結束,那到時候她是不是也可以帶著晚晚和姥姥姥爺一起出去玩啊?
光是想想,她就很激動。
她拿過手機給呂晚晚發了條訊息,是個可可愛愛的“貓貓探頭gif”,快十點了,不知道晚晚有沒有從姥姥姥爺那出來。
同一時刻,老舊小區的一間兩居室內。
三個穿著名牌衣服的女孩舉著手機,對著地上另一個女孩拍著影片,說笑聲嬌俏刺耳。
“快看她哈哈哈,好醜啊。”
“就這樣還女神,我真吐了,真該讓那些人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
“聽說人家要考康安市舞蹈學院呢,誰不知道康安市有錢人多,還喜歡從舞蹈學院找物件,她什麼目的真是好——不明顯哦。”
“醜小鴨永遠都是醜小鴨,還真妄想一步登天當天鵝啊?”
地上的女孩穿著沾滿髒汙的校服,頭發被扯得亂糟糟,臉上脖子上也有抓痕,正跪在她們面前,雙手捧著灑落在地的米飯,大口大口咀嚼。
米飯和著不知名的湯湯水水,還有地上的髒汙,比泔水都惡心一些。
但跪著的女孩卻完全沒有排斥,用最快的速度吃著。
“哎呦,這都窮成什麼樣了?掉地上了也不放過呀?”一位梳著高馬尾的女孩彎腰湊近她,鏡頭也貼近過去。
另一隻手從鏡頭外伸過來,攥住地上女孩的長發,狠狠響上一拽。
女孩被迫仰起頭,露出狼狽卻美貌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