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的梅寒杉正在講述自己的殺人過程。
“我有罕見病,身體不好這學期一直在住院,昨天還做了個手術。”梅寒杉眼眶有點紅,“晚晚不想讓我擔心,所以一直沒把她被人欺負的事告訴我。”
“但其實在她出去集訓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在被這幾個人欺負、霸淩。”
呂晚晚是從八月份開始集訓的,一直到現在。
足足五個多月的時間,梅寒杉完全不敢想她是怎麼一個人撐過這麼長時間的。
“我們一直有聯系。”梅寒杉有些哽咽,“她每次都表現的很開朗,說自己每天很累,但很充實。說她還會抽空看直播、看影片調節,還說一定要考上舞蹈學院。”
“但她其實一直都是裝的,她明明每天都在被欺負,都過得一點不開心。可為了讓我安心治病,她卻什麼都不說!”
梅寒杉眼淚大顆大顆掉:“要不是今天上午我發現了不對勁,她肯定還會繼續瞞下去。”
“你發現了什麼?”程警官問。
“我剛做完手術身體不舒服,心情也不好,所以晚晚說今天要請一天假來陪我。可我一直等到了十點多也沒等到她,我有點擔心,就給她打了電話。”
梅寒杉似乎想起了令她憤怒的事,咬牙道:“電話接通了,但她的聲音裡帶著一點哭腔,她想掩飾,但我還是發現了。”
“我問她怎麼回事,可她匆忙說今天不能來陪我,就想結束通話電話。可在她結束通話電話前,我聽到那邊有其他人的聲音,並且我還聽到特別大的響聲,像是什麼沉重的東西砸在地上。”
“之後我再打過去,就一直沒人接了。”
“我擔心她出事,就偷偷出了醫院去她家找她。”
趙警官眯了下眼,沉聲道:“她家裡沒有其他人嗎?”
“沒有。”梅寒杉苦笑道,“她父母去世的早,爺爺奶奶因為心疼兒子,沒多久也就去了。所以晚晚是跟著姥姥姥爺長大的。”
“只是姥姥這幾天也生病住院了,姥爺在醫院陪護。晚晚就趁著午休和晚上放學的時候,在家裡和醫院來回跑,給姥姥姥爺送飯。”
“所以今天她請假後家裡也只有她自己,我實在擔心,就自己跑過去了。”
梅寒杉看向對面的兩位警官,五官因為憤怒而微微扭曲道:“我、我沒想到去了之後會看到那樣的畫面。”
“那幾個人用櫃子壓著晚晚的腿,還在她臉上滴蠟,還要用刀在她臉上劃出疤!”
“晚晚是舞者!”梅寒杉咬牙道,“她的腿那麼重要!而且過兩天她就要參加校考,還要在學校補辦的元旦晚會上演出。那些人居然趁這個時候對她下手,還想毀了她的臉和腿,她們就是嫉妒!”
“我太生氣了。”她恨聲說,“當時顧不上別的,我直接從茶幾上拿了水果刀,把她們都捅死了!”
說完自己的殺人過程後她就顯得有些虛弱,額頭也滲出點冷汗。
“喝點水。”程警官道。
梅寒杉便拿過桌上的水杯,勉強喝了一口。
情緒漸漸平靜了些,她才又繼續開口道:“當時晚晚被壓在櫃子下,整個人都被折磨到昏迷。我就先把她救出來,又把她送去醫院。”
“晚晚受了驚嚇,又受了傷,所以一直昏睡著。”
“我本來想處理掉那些屍體,掩蓋真相。”梅寒杉苦笑道,“但我身體太差了,根本沒時間,也沒能力清理晚晚家裡的那些痕跡。”
“......而且我很怕,不想以後都過得心驚擔顫。”
“所以我就和爸媽待了一下午,當做告別。然後剛剛才趁他們不在的時間裡,過來自首。”
說完這一切,她像是如釋重負般常常嘆了口氣,說:“我當時殺死那幾個人的時候,晚晚就已經半昏迷了,所以根本沒看清我做了什麼。”
“晚晚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眸中含淚地看向警官們道:“如果可以,你們可不可以瞞著她?我不想影響她校考。”
“這個恐怕不行。”趙警官道,“我們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還要去現場調查取證,當然也要找呂晚晚驗證你說的對不對。”
梅寒杉料到會這樣,只能深呼吸幾次,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但她身體不算好,因而剛剛那樣強烈的情緒波動,使得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沒有血色。
程警官沉默半晌,組織了下語言後才問道:“你說你昨天剛做了手術,還被迫轉院?”
“嗯。”梅寒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