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然笑聲漸漸止住了。
看著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她只覺得惡心。
那種惡心的感覺,從胃裡冒出來,像是一隻無形的爪子,將她心髒掏空,讓她想要將這汙穢一吐為快。
“對,我就是不孝!錢勇剛他死得好!他死得太好了!”
喬嫣然“咯咯咯”笑,“他從小除了打我媽,就是打我,只會喝酒賭錢,沒有給這個家做半點貢獻,好不容易,我媽擺脫他了,卻要受他年複一年的騷擾。”
她看向周圍一圈名為“親人”的這些人。
如同豬狗,如同牲畜。
“我沒吃過你們一粒米,沒要過你們一分錢,如今我媽死了,你們爬在我頭上,妄想用她的遺産來貪圖享樂,你們當我喬嫣然是什麼?”
喬嫣然冷著一張臉,那張臉蠻橫不講理,是擺出了最兇狠的樣子。
她已經沒有媽媽了。
在十六歲以前,媽媽縱然也有軟弱的時候,但是媽媽用盡全力在為她撐開雙臂。
媽媽築的鳥巢已經毀了,她不能好過。
她亦不會讓這些人好過。
“錢勇剛的屍體,你們想拿走,就拿走,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要是你們不處置,我就把他的屍骨剁了,拿去餵狗。”
喬嫣然厲聲,“反正你們和我,也沒什麼情義可言,我和他,更沒有什麼父女之情。我現在倒是要提醒你們——”
喬嫣然笑道,“我現在十六歲,不成年的年紀,你們說,我要是把你們都殺了,我會負責嗎?”
“你,你——”
“你這個不孝女!”
親戚們圍在一起,氣憤填膺。
院子裡火冒三丈,所有人僵持在那。
就在這時,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依照我國律法,未滿十八,失手殺人,至多被安排到少管所,一輩子服從管教。”
那個聲音頓了頓,“殺一個殺兩個,殺十個,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喬嫣然也是愣了愣。
所有人都朝著門口看過去。
是一身黑色西裝的沈珺,和沈珺的父母。
她眼神黯淡了下來。
之前母親就是在沈珺家中做工,她和母親在沈珺家裡的地下室裡居住,沈珺父母待人親厚,從來都不會為難人。
那個時候她渾身是刺。
但沈珺的父母,永遠都和藹可親。
或許這就是外交官的修養。
是她這輩子,從出生開始,都沒有辦法開始觸及的階層。
“你好,我是喬嫣然的代理律師,以後關於遺産賠償的事情,都由我來協同配合。”
沈珺面色冷淡嚴肅,看向其他還在爭吵的親戚。
“你們有任何異議,我可以為你們免費解決。我相信,搶奪孤女財産這個事情,也不是什麼正常人都能做得出來的。”
沈珺雖然年紀輕,才從全國最厲害的政法大學畢業,卻早已聲名遠揚,最近她辦理的好幾個案子,還上過電視新聞。
即使這些人不認識她,也被她不怒自威的神色震撼。
剛才還想要爭搶財産的人,在這一刻,全都啞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