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不僅如此”那小廝似乎被觸發了關鍵詞,像是背誦早已背熟的文章,
“不止我們大人對夫人好,我們家夫人對大人好的不得了。不僅早晚親自侍奉大人用餐,我們大人每日上朝前,都是夫人親自為大人更衣。”
小廝一口氣說了許多話,緩了緩,有一字一頓地總結,像是在給剛在那段“文章”升華:
“夫人和大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夜夜纏著大人,要為大人添個孩子。”
許英沒再說話,他覺得這小廝說話說的太刻意。
許英想,這小廝或許是沒讀過書的緣故,說話粗俗,上不得臺面,才這樣不堪入耳。
季明生坐在前廳,很是愜意地輕啜口茶水,眼角眉梢透著猛獸飽餐後的嗜足,見到許英來了,屁股穩穩當當地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站起來迎客的意思。
“不知許大人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許英從懷中掏出雜亭文集
“上次在書局……與林……季夫人偶遇,夫人喜歡這本文集,許某卻橫刀奪愛,愧疚難安,今日特來奉上。 ”
“內子年紀小,心性浮躁,不適合讀這些。”季明生又想到什麼小事,故意不以為意地嗤笑
“不瞞許大人說,內子未出閣的時候,行止不羈,有不少露水情緣……”
季明生低頭地理了理衣擺,“有些自作多情的蠢人竟還追上門來,自討其辱,你說可笑不可笑。”
季明生笑了笑,那是勢在必得的微笑也是滿懷惡意的笑,“許大人真的要見內子?”
許英從沒被人這樣指桑罵槐地羞辱過,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可如今為了見到林棲梧,他只得忍氣吞聲,點點頭,態度卑微,懇求道“請大人讓許某見夫人一面。”
“那請吧,許大人。”季明生推開內室的隔門,請許英進來。
許英一時進退兩難。
驀然進入別人家的內室,對許英來說,實在太無禮。
“內子身子疲累,現在起不來,許大人既然追到了府上,現在又作這副清高守禮的模樣,給誰看呢?”
許英還是邁步走了進去,見到屏風後有一處人影。
他大致能看出輪廓,那人應是縮在床頭,手裡還攥著被子。
季明生開口了。
“夫人,許大人要給你送書呢,你要嗎?”
“不……不要。”那聲音像是哭啞了,許英聽著有些像林棲梧的聲音,卻不能肯定。
“許大人想常常來看你呢,你願意嗎?”
“不願意。”那聲音似乎帶上了哭腔,“我已經成親了,要……要學會主動避嫌,不該與不相關的人牽扯不清。”
許英不自覺上前兩步,“我是來送您的文集的。”
那道人影又往床深處縮了縮,連忙道“不必了。”
“喜不喜歡相公?”季明生又問。
“喜……喜歡。”
“你!”許英的聲音發抖,“你怎麼能這麼對他?你為什要逼他說這些話?”
“許大人似乎管的太寬,季某如何管教內子,與許大人有何幹系?”
“小樹苗成長的時候,被外面的狂蜂浪蝶吸引,不小心長彎了,若不好好修理,怎麼能往正路上走?”
“你說是吧,夫人!”季明生聲音高了些。
“對,許大人日後請別來了,我是指真心願意和明生在一起,還請您忘了今日的事罷。”屏風後的人影又開口道。
“許大人,看到了吧,內子可是對你無意,別再上趕著自作多情了。”
季明生親自送臉色慘白的許英離開後,嘴角微微噙著笑意,走入屏風後
“夫人剛才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