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生看著他,舔了舔嘴唇,出去了。
被林棲梧趕出來後,季明生又去幹他的老本行了。
他能幹的不多,無非是栽贓嫁禍,再嚴重點的,殺人放火。
季明生年少時遇上過一個遊僧,勸他隨自己出家去。
“小施主,你這面相亦正亦邪。
若繼續在這紅塵俗世中,恐徒增殺孽,不得善終,貧僧見你眉宇間尚未有戾氣,不如隨貧僧而去,以佛法靜心凝神,修得正果。”
年少的季明生不屑一顧:“滾遠些,禿驢!”
明明是個和尚,嘴裡卻說著什麼面相,莫不是道士當不下去才轉行當的和尚。
當他不知道,貌美的小和尚進了寺廟是什麼下場。
春風樓和南風樓比鄰而建,季明生特地拐去看了眼綢緞鋪夥計的悽慘情狀,在夥計怨懟的眼神中,意氣風發地進了脂粉飄香的春風樓。
季明生自覺自己有了心上人,不便與姑娘們調笑,反倒束手束腳,悶著頭只往樓上走。
“季大人。”
果然,季明生身後傳來一個渾厚男聲。
他的眼底勾出抹嘲諷笑意,但一轉身,眼底那點笑意很快便消失幹淨。
“王公子,好久不見。”
叫住季明生的男人,左右兩邊各摟著兩個姑娘,一副腦滿腸肥的蠢豬樣。
他是當今首輔王無忌之子,王鐘祥。
王鐘祥放開了身邊的兩個姑娘,發怔一樣走上前去,
“怎麼,季大人是專門來尋我的麼?”
“是吶”季明生壓下喉頭的惡心感,勉強露出一點點笑。
王鐘祥是王無忌的獨子,卻蠢鈍不堪,靠著好爹在朝中掛了個閑職,嘴上說著要發奮圖強,滿屋的累累書卷,私底下整日聲色犬馬,尋花問柳。
甚至在見到季明生第一眼時,王鐘祥還起了色心,被季明生不動聲色地把醜事捅到他爹王無忌眼前,才死了那條歹心。
“我如今在林大人手下做事,他看不管我,對我多有磋磨。”季明生垂下眼,悶悶不樂道。
“是那個林棲梧?”
王鐘祥肥胖的手作勢就要摸上季明生精緻的下巴,
“看把我們季大美人都累瘦了。”
季明生伸手抓住了王鐘祥想要作亂的手臂。
他的手勁大得驚人,立時王鐘祥就變了臉色,求饒的聲音直哆嗦
“季大人,松……鬆手。”
季明生心想,總有一天他要廢了這個胖子下面的小肉球。
“首輔大人也很喜愛林大人吧?”季明生鬆了手,拿出手帕細細地擦著自己剛抓過王鐘祥的左手。
“我爹那個瞎了眼的,眼裡只有林棲梧,嘴上每天林棲梧長,林棲梧短的。他不過是開蒙早,才比我略強些,
王鐘祥搖了搖頭,“若是我奮起直追,不出幾日便能甩他一大截。”
季明生心中又罵,舉世無雙的蠢蛋,真以為嘴上說說,書本上的東西就會排著隊進腦子裡了?
還妄想和林棲梧相提並論,可笑至極!
“是呢”季明生笑著說,“那王公子想沒想過讓首輔大人對你刮目相看?想不想狠狠地把林棲梧踩在腳底下?”
“這如何能?”王鐘祥顯然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