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純白,或是帶些青藍之色的衣袍,請手藝最好的師傅來做,才勉強能入他眼。
一件素白衣袍花費能有一錠金子,乍看之下,與其他衣袍也沒什麼不同,
“可您猜怎麼著,普通人穿上平平無奇,這衣服只有他這樣的人物才能穿出貴氣。”
季明生滿意地點點頭,他當然知道林棲梧很好,可他覺得自己也不差。
“那我比之如何?”季明生微微抬起下巴。
小夥計心中哂笑,一個淺薄的小倌,也敢和狀元郎相提並論?
“您啊,雖然長得美,卻是帶著股妖氣。
人若是遇見清貴公子,是見之忘俗,心生憧憬。
若是人遇著妖精,那可不得了,是禮儀也忘了,羞恥也忘了,變成了兩條腿的畜生,雖然爽快一時,卻不能常久,哪裡能和貴人相比?”
季明生轉過身沒有說話,只是眯起那雙狹長的,瞳仁如墨一般黑得發沉的鳳眸,深深地看了小夥計一眼。
那是密林中陰暗爬行的蛇類才會有的眼神。
明明季明生什麼話也沒說,方才言出無狀的小夥計,因為季明生這一眼,心裡直發怵。
“這位爺,我就是隨便說說,您……您別當真。”
第二日,綢緞莊因為賦稅漏交,被官府封了,得罪了季明生的小夥計在夜裡被賊人劫去,被扔到了南風館賣笑。
季明生沒有把小夥計的話放在心上。
他自認為自己和林棲梧天生一對。
他壞林棲梧好,他妖豔林棲梧矜貴,天生互補,哪裡找出這樣佳偶天成的人來?
現在的季明生只是需要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初春宣政殿外的樹上開了一束束的玉蘭,和煦的春風一吹,大瓣的玉蘭花簌簌掉落,讓人如同身在桃源,忘卻擾人俗事。
但這些都與殿內人無關。
“今年科舉,你要作考官?”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筆,慢悠悠抬起眼皮
“可朕已經派林棲梧作主考官了,你去的話,可就只能給他打下手了。”
“微臣願意。”季明生分析得有理有據
“陛下如今厭惡世家之首王氏擅權專政,卻又苦於王無忌是先皇欽點的託孤大臣,與各世家沆瀣一氣,積威甚重,一時難以拔出。
林氏和王氏互為姻親,林棲梧是王無忌的親外甥,若是從他身上下手……”
皇帝摸了摸下巴,方才嘆道“如此也好。
林棲梧在得知自己在今年科舉中要與季明生共事,很不情願。
“陛下,臣手下的人已經夠了。”
季明生卻在一旁幽幽道“季某不知何時得罪了林大人,惹得林大人如此排斥季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