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慶幸此刻天很黑，沒人看見她臉上的淚水和她眼底的悲傷。
還沒開始的戀情就這樣擱淺了，她這一次不僅嫉妒學妹，還羨慕她。
就在孟雪兀自傷心，觀眾就此報恩的事情討論得喋喋不休時，唐璟再次開口了，“你說我還要再遵循我母親的遺願嗎？”
孟雪愣住了，直播間的彈幕也停了。
孟雪用手背快速地抹去臉上的淚水，轉頭看向她，輕聲問：“唐老師，你怎麼了？”
哪怕她再怎麼掩飾，那略微低沉又哽咽的聲音，還是被唐璟聽到了，直播間的觀眾們也聽到了。
因為沒有光，所以觀眾們看不到她們兩人的表情，但此刻聽到孟雪的聲音，才驚覺。
【孟雪剛剛哭了？】
【是為什麼哭了，為唐影後去世的母親，還是唐影後母親讓她娶孫思佳的遺願？】
畢竟長輩的遺願，有時候真的無法跨越。
【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心疼孟雪剛剛偷偷哭了。】
唐璟臉上本來帶著茫然，聽到她的異樣，聲音也不自覺放輕，“你哭了？”
“沒，就是剛剛沙子進眼睛裡了。”孟雪故作輕松道。
唐璟坐起身，往她那邊靠了靠，“我幫你吹吹。”
“我……”孟雪本來要拒絕，但看到唐老師近在咫尺的臉，她不爭氣地點頭答應了。
其實眼睛裡哪裡有沙子，那隻不過是她為自己找的藉口，而現在，她藉著這藉口，和唐老師靠得很近，也貪戀對方的靠近。
但她知道，眼前這人終將不是自己的，她只要這短短的一分鐘就夠了，一分鐘後她就徹底放手。
“謝謝唐老師。”因為心境變了，孟雪說話也變得客氣了。
唐璟在圈內的演技一直受誇贊，得到的那些獎項也是對她演技的肯定。
但這些被大家誇贊的演技，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而是她日複一日透過觀察、學習、揣測人物思想、心理等等因素，才成就了現在的她。
所以哪怕孟雪掩飾得再好，她依舊能察覺到對方這細微的改變。
觀眾們卻沒有發現，此刻他們還在為了剛剛兩人靠在一起，為對方吹眼睛裡沙子的畫面給溫馨到，個個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你……”唐璟想要問什麼。
孟雪卻繼續她剛剛的問題，問道：“唐老師，您剛剛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還遵循母親的遺願，難不成唐老師不想遵循了？
孟雪在心裡連忙搖頭，她已經決定好要放手了，不能再因為……
“我發現，這五年來，我並不快樂。”唐璟依舊坐在她最近的地方看著她。
這麼近的距離，能看到彼此臉上的表情。
唐老師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認真，孟雪剛剛平息下去的心又再次有了一股沖動，甚至壓都壓不住的那種。
“我很敬愛我的母親，我如今有此成就，也是她的支援，才能走這麼遠，可是……”唐璟臉上有茫然，有困擾，“她臨走前的遺願，日日纏繞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