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那個房間還有點符合古堡的風格,那現在面前的這個就是完全的科技感房間。
五邊形的房間牆上地面全貼了鏡面磚,放大了整個房間的視野,五個豎立的巨型膠囊在其中間圍成了一個圈,一個膠囊分別對著一面牆。
“出口的門呢?”戚然徑直走向和入口門相對應的方向,發現這裡並沒有門出現,只是一面厚實的貼著鏡面磚的牆。
戚然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呼了口氣又轉回來看著另外幾個人:“好像沒有出去的門。”
“或許,還沒到門出來的時機。”江逸年說,他率先走到其中一個巨型膠囊面前,輕輕點了點位於膠囊中心的按鈕,隨著膠囊門緩緩開啟,江逸年直接走了進去,“這東西既然放在這裡,就不會是擺設。”
話音剛落,裝著江逸年的膠囊就關閉了,沈筠幾乎是沒有思考,走到了江逸年膠囊旁邊的一個膠囊,點了點按鈕,也走了進去。
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約莫半分鐘後,也各自走到膠囊面前,有樣學樣地都進去了。
膠囊的裡邊比沈筠想象的寬敞,待膠囊全部關閉,從上端滑下來一副像是護目鏡一樣的藍光眼鏡,不偏不倚正好覆蓋在沈筠的眼睛上,與此同時,正對著他的那塊鏡面牆開始有了動靜,像是電影的開幕,畫面由遠至近,由淺至深,從模糊慢慢變得清晰。
沈筠的瞳孔隨著越來越清晰的畫面慢慢放大。
這是他在月神星的那晚做的夢……被實體化了……
從前在月神星的二十多年,沈筠是個很少做夢的人,後來發生了種種,沈筠做夢的頻率越來越高,那天從儲藏室回到家,他在浴室待了很久,想了許多他和父母從前的事情,想必是日有所思,所以晚上才會做這個夢。
那是小少年時期的沈筠和父母,他的父母都是建築工程師,平日裡工作很忙,那段時間更是,好像是說接了一個大規模的工程,很少能夠回來,在某天,沈筠放學回到家,發現向來感情很好的父母在吵架,應該說,母親單方面在生氣。
“你做這個決定為什麼不告訴我?”沈念如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犀利的目光看著顧錚。
顧錚被她這眼神看得發毛,試圖用開玩笑來緩解氣氛:“知道肯定不同意我才不說的,這不是怕你生氣嗎?”
“那我現在知道了也要生氣。”
“可是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場也是會這麼做的。”
“抱歉我現在如果不了,而且……小筠?你回來了?”沈念如還想說些什麼,轉頭餘光瞄見了揹著書包站在門口的沈筠。
“媽媽。”沈筠走到沈念如身邊,“你和爸爸在吵架嗎?”
沈念如立馬換上了笑容,搖搖頭否認:“沒有沒有,爸爸媽媽只是在談論一件事情,可能聲音比較大,沒有在吵架啊,小筠別擔心。”
沈筠點了點頭,回了房間。
大概過了半小時,沈筠的房門被敲響,在他說了請進之後,沈念如拿著杯牛奶進來了。
“謝謝媽媽。”沈筠接過沈念如遞過來的牛奶,“媽媽,您剛才和爸爸在說些什麼,我可以知道嗎?”
沈念如彎著眼角溫柔地笑了笑:“是工作上的事情。”
沈筠捧著牛奶杯問:“我可以幫什麼忙嗎?”
意外沈筠會這樣說的沈念如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媽媽覺得,小筠還不到年紀來承擔我們大人的煩惱,不過媽媽有個問題想請小筠參考參考。”
“媽媽您說。”
“如果有一件事情,做成功的機率很小,那你覺得還要去做嗎?”
沈筠沒有直說要或者不要,咬著嘴唇想了想說:“其實,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問問題的人就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當時母子兩個這簡單的談話不足為奇,但沈筠大概永遠記得沈念如當時那個表情,微震驚之餘還有幾分欣慰,她的五官柔和裡不缺失明豔,小時候的沈筠很像她,沈念如也很高興兒子和她長得像,還和他總說:“我和爸爸在小筠出生以前打賭,如果小筠一出生像爸爸,那就跟爸爸姓,像媽媽就跟媽媽姓。”
那時候小小的沈筠還會捧沈念如的場:“那我可真是太爭氣了。”
這個夢是多年前真實發生過的,如今被複刻成了一幀幀畫面出現在沈筠的面前,讓他覺得恍若隔世。
因為在他和母親結束那個對話後不久,沈念如和顧錚就雙雙失蹤,起先他總以為又是他們忙,直到他察覺到在手環上身份資訊那裡,父母成了亂碼才慌了神,沈筠找了他們好幾年,用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和手段,可任憑他怎麼尋找,卻依舊是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