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元星不是沒被列入宇宙聯盟嗎?”沈筠疑問。
“那是現在的宇宙聯盟,不代表它從前就什麼都沒留下來。”江逸年說。
沈筠在被子底下的手逐漸捏緊:“所以,你說對這顆星球不熟悉只知皮毛是騙我的。”
“說騙就太見外了,畢竟時間隔的太久遠,我能找到的資料並不多,比如莫比烏斯環軌道這個我確實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和你一起,我也不知道原來位元星的地下城和星球表面居然是互通的,當然我也承認,我確實是隱瞞了部分事實,”江逸年的手搭在大腿上,手指有規律地輕點著,“這次落地位元星不算是我故意的,但確實是我計劃內,我知道你在追蹤我,之所以我計劃把你帶去位元星,是因為我知道,你是月神。”
之前江逸年總是用這樣那樣的話題將月神和月神星的話題遮蓋過去,現在大大方方提起來,還讓沈筠一下子有些不習慣。
“月神是屬於體質特殊的一類人,他們除了自己所生活的星球外,不適合別的星球的水土,帶上你去,看你和位元星的契合程度如何,是驗證位元星是否就是原先月神生活過的星球最好的辦法。”江逸年接著說,“事實證明,我想的不錯,你在位元星自如的樣子完全不像是有任何不適,反而倒是我自己,在那裡時間待得越久,體力消逝地越快,就像你說的,位元星會吞噬掉普通人的身體能量。”
一直背靠床頭的沈筠聽完江逸年的話坐直了身體,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江逸年:“你為什麼會這麼清楚月神的事情?”
“因為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研究月神,還有——”江逸年也站了起來,他毫不避諱沈筠有些露骨的眼神和他對視著,慢慢地俯下身子,伸手扶住了沈筠的後脖頸,“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們這樣時而兔子時而人類的生物,究竟是怎樣的。”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幾乎是額頭抵著額頭,江逸年的眼睛掃視著沈筠的臉,看著他的臉頰慢慢爬上紅暈。
感覺自己的臉似乎在發燙,沈筠心頭那股子酸澀又冒了上來,又是這樣毫無邊界的距離,江逸年每一次都是這樣,但沈筠此刻並不想跟他糾結這些,他側過臉,伸手推開了江逸年。
“你一直在研究月神,那你知道三個多月前的月神星發生了什麼嗎?”
察覺到沈筠的抵抗,江逸年把手收了回來,用之前的語氣回答他的問題:“整個月神星在一夜之間消失在星網,星球上的人不知所蹤,月神星的周圍甚至圍裹出了一個區域,禁止任何航線靠近,再沒有人能去那裡。”
“所以你也不知道。”
江逸年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沈筠,這麼久以來,你一直在調查這個吧,包括日石星,包括季舒言。”
“是。”沈筠答應的直接,他心道不止如此,他要調查的事情馬上要多一件,就是當初的位元星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在其上面做月神的身體研究的,究竟又是什麼人,實驗室裡出現的十具月神的白骨讓沈筠覺得,整個月神一族從位元星搬遷之月神星並不是只轉移了顆星球那麼簡單。
江逸年後退一步直起身體,小幅度地低下頭:“我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你問。”沈筠微微抬眼,“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可都記得。”
可這個字被沈筠加了重音。
江逸年聞言又輕笑了一聲,就因為剛才他多問了一個何以見得,沈筠提醒他別忘了說好的約定,現在輪到沈筠自己坦白,又加重語氣地表示自己不像他會耍嘴皮子出爾反爾。
這小兔子還挺記仇。
“我們剛到這個醫院的時候,這裡的醫生給我做了全面檢查,說我身體沒有問題,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可我明明記得,在那個舊廠區,我的肩膀撞上過鐵門,我的後背也被碎石砸過,哪怕是我傷口好得快,也不至於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這個,該你給我解釋吧。”
江逸年這話問的奇怪,既然他都知道自己是月神了,且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研究月神,難道不清楚月神擁有很強的修複能力嗎?
而且,當時怎麼不問?所以沈筠一直預設他是知道的。
難道說江逸年根本就不知道月神擁有修複能力?可這不是人盡皆知的月神的獨特技能?
等會兒,我那塊金屬疙瘩呢?
沈筠後知後覺,那塊修複能力比他級別要高一重的金屬疙瘩去哪裡了?
他趕緊掀開被子下床,在病房裡快速搜刮了一圈,最後在衣櫃裡找到了在位元星穿著的那件風衣以及口袋裡的金屬疙瘩。
沈筠懸著的心瞬間躺平,還好,沒丟。
被忽視的江逸年看著滿病房東翻西找的沈筠:“沈筠,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