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京這時也回過神來,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仙君,我自知我作惡多端,可如晝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放過那個孩子,求求你—”
“你求我放過他,那些無辜的冤魂又該去求誰呢?他們在你面前痛苦的死去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誰的弟弟?是誰的兒子?”
姜臨春說著,一股魂力早已聚集在手心,“你不必安心上路,因為你弟弟馬上就會來陪你。”
沈如京從未如此絕望,可他沒有絲毫辦法,沈如晝、沈如晝,哥哥就要走了,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可就在這時,一句“且慢”從門口傳來,來人竟是柳月。
褚錦池提起的心慢慢鬆了下來,他知道沈如京作惡多端,可他還是看不得沈如京就這麼死了,好像他的一生除了被打就是被殺。
柳月剛醒過來不久便看到外面的天亮了又暗,知道姜臨春在審那天傷害她的人,柳月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臨春,我不是為了救和安才受的傷,這個人從始至終的目標都是我,他要傷和安也只是要引我出來罷了。”
姜臨春本以為沈如京幾次三番要殺柳月,是因為柳月在打鬥的過程中知道了他功法的秘密,這才想要殺人滅口。
可柳月卻告訴他,在他們還沒有交手之前,沈如京就已經盯上了她。這裡面一定還有東西被沈如京隱瞞了。
可是姜臨春想不通,沈如晝目前看起來是沈如京唯一在乎的人,是什麼秘密讓沈如京到現在還在隱瞞著,即使沈如晝可能會死。
靜客一直坐在旁邊,他忽然想到沈如晝還是沈家小少爺的時候罵他的那句“死瞎子”。
在靜客的示意下,祝大福開始清場了,圍觀的仙盟眾人雖然不解可也沒人提出異議。
褚錦池站在那裡不願意離開,而祝大福只是轉頭詢問靜客的意見,見靜客同意,褚家一家都被留了下來。
“柳月,你的本源對人類有什麼作用麼?”
靜客的這一問讓柳月都疑惑了,“我的傳承記憶裡沒有關於本源的記錄。”
靜客聞言只是把目光轉向了褚錦池,“錦池,你知道嗎?”
褚錦池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他家是仙植世家,仙植的本源對人類有什麼用,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不僅清楚,他還清晰的記得,這個答案他告訴過沈如京。
見靜客一直在等著他的答案,褚錦池知道他必須把應該說的說出來,“仙植的本源可以再生人類的任何器官,包括眼睛。”
沈如京在靜客問出本源的時候,便知道一切都完了,所有的一切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他抬起頭,直視著姜臨春,這個讓他丟掉一切的人。
“你想聽我的故事麼?”
他也沒等姜臨春回應,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可能是整個定波城最幸福的小孩,我有強大的爹爹,溫柔的娘親,我彷彿擁有世界上所有的東西。
可這一切,在我養母懷了他們的親生孩子之後戛然而止。他們開始責怪我佔了他們長子的名頭,怨恨我為什麼不馬上去死。
我開始經常捱打,吃不飽飯,正當我以為我要死了的時候,一個女人出現了,她說她想要帶走我,那時我才知道那個女人是我的親生母親。
她是一個寡婦,沈家的寡婦,在她剛過門沒幾天她的丈夫就病死了,可是沈家那些畜生沒有一個人憐惜她寡婦的身份,反而半夜去了她的房間,所以在一年後,我就出生了。
沒有人知道我爹是沈家哪個男人,他們都叫我雜種,沈子真後來經常這樣叫我,你們知道的吧。
沈子真夫妻不能生,就想要別人的孩子,可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孩子給他,那時候,作為雜種的我竟然成了最好的選擇,他們把我從我娘身邊搶走,彷彿這是對我孃的恩賜一般。
後來我娘聽說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想把我帶走,可你們知道他們是怎麼說我孃的嗎?
他們說我娘是個娼女,他們就算把我當成狗使喚也不會把我還給我娘。”
聽到這裡,姜臨春的身體已微微坐正,“他們兩口子既然這般不是人,你怎麼會對他們的孩子投入那麼大的感情?”
沈如京聞言卻是大笑了起來,“誰說如晝是他們的孩子,他是我孃的孩子,是我的親弟弟!那些不幹人事的東西,那些年對我孃的欺壓從沒有停止過,你說巧不巧,在沈家那對賤人夫妻懷孕的時候,我娘也懷孕了。
他們不是不願意把我還給我娘,那他們就再養一個我孃的孩子,反正我娘都已經難産死了,我的弟弟正愁沒人養呢。
至於他們的親生孩子,早就不知道哪天去見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