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我不配?!”
白龍也是出離怒火:“你且劃下道來,敖烈若皺皺眉頭,便不是爹孃養的!”
換來的只有白眼……
就龍族那漫長的幾十年孵化期,幾百年成年,你真以為你是爹孃養的?指不定伺候的蝦兵蟹將孵了多少輪,老蚌懷珠多少次才熬出你。
千楓嫌他聒噪又不懂事,索性道:“你想不明白並不怪你,不必強求,可你再糾纏不清才是真正幼稚,有這功夫,何不入紅塵一遭,也算不白來一遭。”
慧古撫掌大笑:“何必捨近求遠?待安置好重獲新生的孟兄弟,左右去那黃巾軍走上一遭便是,戰爭最能洞徹人心!”
另一邊白龍的態度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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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歷史上黃巾軍有多少人早無從考證了。
黃巾起義確實是不下於陳勝吳廣起義的大規模農民起義,不過農民起義往往有侷限性,絕大部分時期農民就是“文盲”的代名詞,士大夫和統治階層牢牢地把控住知識的流動。
如此一來,哪怕王朝江山換了人做又有什麼關係?知識和文字本就有統御人心的力量,世家不滅。
農民,尤其是封建王朝的農民,再怎麼聰明機靈也不能掩蓋系統教育的缺失,他們聽不懂什麼是左,什麼是右,記不住太多的數字,被大人物引經據典地用成語噴上幾句還要唾面自乾偷偷琢磨那些也許一輩子不會明白的詞。
也許連這也不會,一閉眼,一睜眼,誰也保不齊明天如何,乾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烏龜鳥蛋的文人雅言?
之所以說起這些,是因為慧古四人潛入黃巾軍的過程實在太過順利,慧古帶頭大搖大擺地走進一處黃巾軍營地。
暴力毆打幾個抱團的人,搶走他們身上的黃布系在手臂。
而滿營的人,除了他們衝突時投來些許目光,竟然沒幾個關心。
幾個小頭目還又敬又懼地給慧古他們騰出一塊稍微乾淨的空地——少些便溺血跡,有塊破布,就已經是讓半個營地側目眼紅的優待。
更別說他們還光明正大的帶著蘇山和荔枝兩個孩子。
事前一早說好,白龍必須聽從指揮,令行禁止,作為代價,慧古為他講解一切他不明白的事不得敷衍。
“不明白為什麼混進來的這麼容易?”
慧古笑吟吟地踢翻一個不長眼湊過來準備動手動腳的傢伙,毫不猶豫地出手打斷對方雙臂,任憑對方哀嚎。
絕望的聲音讓白龍眼皮微顫,硬著頭皮答道:“對!”
“那要可能要從黃巾軍本身的侷限性說起了……”
慧古坐在破布沒有染血的部分上,耐心地為白龍講解:“張角得傳天書,呼風喚雨掌控雷電,麾下術士也有異人之能,但是根源上他們是太平道,太平道不足以支撐張角的夢想和野心,所以才有黃巾軍,所以才需要黃巾軍。”
“黃巾軍的本質是什麼?”
突然的問題讓白龍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依照他的想法不太堅定地回答道:“應該是……活不下去的普通人族?”
“對也不對。”
沒有直接否認,而是認可一半。
“如果你的答案放在沒有超凡力量,張角不過是個趁機得勢的宗教騙子的世界裡,可以說對了九成,因為那種情況下黃巾軍的主力確實是信徒,以及被信徒裹挾,家破人亡後不得不加入黃巾軍的人。”
“可這裡並非如此。”
慧古在笑,但是眼神裡毫無笑意:“不管是撒豆成兵,剪紙化人,搬山力士,哪個不比上了前線只能用雙腿去跑,用牙齒去咬,會被神通法術大批屠殺的人族強?”
“漢朝祖龍早已日落西山,苟延殘喘,牆倒眾人推,沒有張曼成和太平道也會有李自成和和平道之類的存在,張角為了加速這個過程,以黃天之名挖漢朝牆角,讓貧苦百姓信仰它。”
“整件事就從底層叛亂,演變為漢人內耗,病入膏肓,唯有螳螂斷臂,屆時天下氣運大勢盡在他一人手中,改天換日,黃袍加身,不是天子也是天子。”
隨著慧古解釋的深入,白龍呼吸越發粗重,最後已經隱約有龍氣飄蕩,被慧古揮手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