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包子也被搜出來,債主倒看不上幾個包子,不過為了噁心他,還是挨個踩上一腳狠狠碾碎,這才憤憤而去,揚言再不還錢剁了他的手指頭。
寧姓青年就這麼跪在碎包子和嘔吐物前怔怔出神,好半天,才擦擦流出的鼻血,站起身。
千楓跟著他走過這些路,幾度想要出手干涉,卻都又在出手前停下。
直到寧姓青年站在自家門口,和他名為雲香的妻子遙遙對視。
千楓亦看見氣沖沖的商呂,不由得為之一怔。
“……相公,你回來了。”
千言萬語,最後都在喉嚨處消失無蹤,沒有憤怒的質問,沒有絕望的哭喊。
雲香纖細的手指拂過寧姓青年微微滲血的眉角,觸及傷口時忍不住微微瑟縮一下。
“我們回家,我幫你治療傷口……”
迎接她的是一個耳光。
打翻雲香後,寧姓青年衝進屋裡,翻箱倒櫃,最後抱著一個格外新的梳妝盒衝了出來。
雲香的瞳孔猛地收縮,拖著傷痛的身子,盡力用手去夠對方的褲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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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住了,緊接著傳來布料撕扯的聲音。
寧姓青年停也未停,只是珍視地抱住梳妝盒,動作輕柔的彷彿剛剛生產的婦人抱住自己的孩子。
千楓實在看不下去,攔住他的去路問他:“喂,梳妝盒裡有什麼?說了我就再給你十兩銀子。”
只有聽到銀子,寧姓青年那呆滯的眼球才微微轉動,像是突然得到某種活力,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道:“我、我娘子的嫁妝和房契……我會還給她的,只要我能翻盤,等我時來運轉,我很快就會還給她!”
聽到這話,商呂沒好氣地抱怨:“她現在不是你家娘子,你把她賣給賭場後,是我從賭場買下她的,她現在是我的!”
千楓沒有理會商呂,輕輕眨眼。
魔梵般若的影響仍在,千楓的變化是擁有了一種額外的視覺,時不時就會觸發,他可以理解一切,萬事萬物在他眼中偶爾會顯示出真實的一面。
在他眼中,寧姓青年的心臟處有個巨大的黑色空洞,紅色的絲線不斷抽空寧姓青年的胸腔,隨著他的心臟微微蠕動。
絲線的另一頭連線在雲香背後。
絕美的白色花朵綻放在她背後,閃耀著奇異的光澤。
數以萬計的絲線由花朵處伸出,延伸至整個小鎮。
“彼岸花,只生長在絕對的好人身上,不會傷害宿主,但是會影響每個宿主接觸過的人,催化和放大他們心中的惡。”
在看到那花的瞬間,千楓已然理解了它的本質,這邪惡的東西是陰間的花,帶來的也是陰間的效果。
就算本來是好人,收到這花的影響也不會再是。
而且這花存在的時候就繫結宿主的生命,宿主不死絕不會死,它死宿主也會死。
不知道什麼時候,慧古帶著某種奇妙的表情出現在千楓旁邊,像是嘲笑,也像是嘆息:“是不是覺得設定太過強行?如果為那些惡人殺一個好人,就不會出現更多的惡人;為這好人殺了那些惡人,依然會有更多惡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