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個兩個討好人就不能換個方式?
別說是個破相的,媚娃我尚且能坐懷不亂,這算是怎麼回事?
本來有心不管那女孩,想到她是被綁來的,加上只是個實際年齡不到十六的小姑娘,終究陸仁甲又開一次門,給她解綁後轟蒼蠅似的驅趕她:“滾蛋滾蛋,趁早回家。”
這幫人在陸仁甲眼中沒有秘密可言,這個初中生年齡的女孩連名字都沒有,是最普通的那種孤兒。
家裡有個傻弟弟,父母雙亡,臉上的破相疤是因為有一次被收稅,死活不願意跟又老又醜的稅務官走,惱羞成怒的稅務官用刀給她破的相。
這女孩就和傻弟弟相依為命,破相後那些大人物當然看不上她,從土地裡刨食在風調雨順的出雲還過得去,兩個人就這麼活著。
就這小姑娘,已經是這村子最標緻的,剩下的女孩要麼年齡不對,十二三歲長得像八九歲,三四十歲長得像五六十歲。
要麼是身體殘缺、畸形,借那些村民倆膽也不敢讓這種女人伺候武士老爺。
對那些真正的人上人來說,天黑拔蠟燈一吹,沒什麼不一樣,憋得狠了也不是不行,陸仁甲是真心沒往那邊考慮過,屬於是享受不來。
以那些普通村民的想法來說,送這女孩過來,武士大人收下最好,不收下也是正常,無論如何,他們已經表現出足夠的服從和窮困,這就是他們能拿出手的最好的貢品。
就算哪天武士大人想索要什麼,也會記得今天的事,知道他們拿不出來。
底層人民不是沒有智慧,是生活逼迫他們只能將智慧用在這種事情上,做法本身沒有任何問題,無名女孩的意願在村子裡幾十戶人家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這樣是……不對的。
想活下去的人沒有錯。
不願遵守這世界扭曲規則的女孩也沒錯。
看到女孩劫後餘生,拼命從他家門口逃開的樣子,那種驚惶,那種恐懼,那種慶幸,那種自靈魂深處瀰漫上來的疲憊和麻木。
看到那個女孩連仇恨也不曾有過。
陸仁甲忽然想殺人,而且是很多人。
這件事過去,陸仁甲就開始他每天的重複作息,村民天天能在村口道路交匯處見到武士大人在同一個地方發呆。
村子本身就不大,主幹路更是就這一條,第一天村民們還心懷畏懼不敢從他身邊經過,拖著農具,趕著比他們本人也好不到哪去的豬馬牛羊從小道上田地。
小道就是因為不好走才叫小道,不少人耽誤了時間,有的家畜蹄子傷到,疼得嗷嗷直叫。
對這些人來說,家裡畜力的命比自己都金貴,心疼地直掉眼淚,也不敢去怪武士大人,只是第二天小心翼翼地驅趕家畜從陸仁甲身邊路過,屏氣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