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陸仁甲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常識性錯誤。
他有主神提供的資訊,知道這世界一共有十五位簽訂契約的輪迴者,三個隱藏輪迴者,共十八人,因此沒有想到輪迴者人數不對的相關問題。
陸仁甲是孤家寡人進入世界,別人可不是,他們有追隨者,有契約,有各種手段將原住民轉化為手下,拳皇比賽本身當然重要,但也不是無可替代。
就連他自己,也可以招募新玩家,給予別人召喚師或者冒險家的力量,只是效果一般,不然也不會半路讓這幫傢伙自生自滅去。
他還沒能察覺,在輪迴戰場這種特殊的世界,任何存在都不可信任,包括自己的感官和能力。
畢竟,沒人規定輪迴者必須用真身出現。
唯一對任何人都公平的只有時間,等到晚上正式比賽開始時,不管算計如何,目標為何,大部分輪迴者還是準時出現在觀賽席,沒來的也各有手段觀賽。
原住民方面,強者乾脆沒幾個過來的,興許是被接二連三的么蛾子弄得不耐煩了,觀眾們更是隻剩下三分之一。
如果換成自尊心強點的隊伍,極有可能惱羞成怒,心情不穩,發揮失控,或者乾脆扭頭就走。
偏偏晚上這兩支隊伍都是輪迴者為主,他們不能說沒臉沒皮,但是也確實不會特別在意這些瑣事。
兩邊選手分別入席。
今天的解說席中,依舊是陸仁甲、一位官方解說,並且為了保證人氣,還從選手中邀請出一位特別嘉賓。
說來也怪,當這位特別嘉賓從解說席上站起來,落落大方地向全場行禮開始,九成以上的觀眾視線就固定在她身上,還有人不斷掏出各種通訊工具,唾沫橫飛地給沒來的朋友發通知。
連兩邊第一位選手入場,齊齊站上擂臺,也沒能讓觀眾們的視線和注意力迴歸,只有敬業的裁判扯著嗓子介紹:“直升機隊第一選手月尋,對陣血刺隊第一選手,呂義!”
沒有歡呼,沒有掌聲,沒有注視,甚至沒有冷嘲熱諷,只有觀眾們如出一轍投向解說席的火熱視線。
有鑑於此,陸仁甲抓起話筒,乾咳幾聲,張口便是:“這個……我看在場的觀眾朋友們和部分選手都對我們的特邀嘉賓表示出非常濃厚的興趣啊,要不我們稍微推遲下比賽開始的時間,大家說怎麼樣?”
彷彿在平靜的池水中投入一顆深水炸彈,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從四面八方撲面而來,那聲勢幾乎要追上昨天草薙京獲得勝利的音量,考慮到在場人數,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這個反應顯然讓陸仁甲也有些吃不消,他嚥了咽口水,徵得嘉賓同意後,將非固定的話筒遞過去:“那……就麻煩你了,不知火舞小姐。”
一隻被黑色皮革所覆蓋的纖纖玉手伸過來,將話筒接過。
光是這一個沒有任何特殊含義的動作,就讓陸仁甲渾身一激靈,手收回的時候便慢了三分。
結果無意之中,陸仁甲的指尖便在皮革上輕輕滑過,引來一記嬌嗔。
如清泉流響般清脆自然,如啟明星般獨樹一幟,如雲霧氤氳,引人入勝。
只聽這一記嬌嗔,便讓人如入恍惚之境,心頭平安喜樂,忘卻凡間種種煩惱憂愁。
兩人中間的官方解說一臉迷醉,有兩道婉約的紅色水流從鼻孔中滴滴答答,掉在桌面上,可是本人渾然不覺,依舊痴痴呆呆地望向身旁,無比沉醉。
陸仁甲的笑容便有些收斂,在桌上稍微敲擊兩下,隱約有一股黑氣順桌子流淌至解說手臂,一抹而入,解說一震,眼神清醒過來時下意識將凳子朝陸仁甲挪過去,再也不敢朝另一邊多瞧一眼。
陸仁甲沒那麼多顧慮,有些不耐地看向那臨時嘉賓,整體被烏黑髮亮的皮衣緊緊束縛,美好玲瓏的曲線被束縛得更加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