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也沒心情吃火鍋了,裴無修煮了兩碗麵,又煮了薑糖水,看著葉淮川喝下去。
葉淮川一飲而盡,這才發覺裴無修的臉色也不太好,伸手探了探他的臉,滾燙的溫度。
這小子只顧著他有沒有受冷,自己只穿了件濕透了的襯衫,自己感冒了。
葉淮川盛了碗薑糖水,看著他灌下去,又找了感冒藥,看著他全部吃下去。
裴無修根本不敢反抗,總覺得對上葉淮川那雙眼睛,覺得葉淮川眼睛裡的怒意壓都壓不住。
葉淮川從來都是性子溫雅的樣子,還沒有這麼喜怒形於色過。
他吃了藥,就被葉淮川趕到了床上,一層一層的被子裹成了粽子。
“師兄……”裴無修張口準備說什麼。
“碗我洗,你睡覺休息。”葉淮川打斷了他的話。
“師兄,我是說……”裴無修繼續想說什麼。
“我已經給周溪說好了,幫你請假,你明天不用上班。”葉淮川語氣強調了一遍,“現在,休息。”
“我……”裴無修眨了眨眼,小聲說道,“我是說我想喝水。”
一句我想喝水,說了三句才說出來,裴無修第一次感覺到,老婆好兇。
葉淮川站起身接了水,喂到裴無修嘴邊看著他一口一口喝下去,然後又把人按回到被子裡休息。
裴無修不敢說話了,而且感冒藥的勁頭也上來了,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屋子裡只開了盞落地燈,光線有些昏暗,葉淮川一半的臉頰籠罩在暗色之中,眸色晦暗不清。
聽到裴無修的呼吸平穩了,葉淮川幫他壓了壓被子,然後站起身來撥通了電話。
對面是小白車的司機,連忙道:“孟先生,賠償我肯定會負責到底的,我已經找了律師。”
他現在只求自己態度良好,能只賠償,不坐局子。
葉淮川開口道:“不是賠償,我找你有別的事情。”
“什麼事,您說。”小白車司機態度很好,“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只要你們不起訴。”
“我們不要賠償了,你配合我演一場戲。”
“什麼戲?”
葉淮川看著外面濃濃的夜色,鋪天落下來的大雪,唇輕輕啟,淡淡道:“你綁架我。”
“啊?”小白車司機已經嚇破膽了,“這可不行,這是違法的啊,孟先生。”
“就是一場戲。”葉淮川說道,“你陪我演這場戲,或者我撤回今天的諒解,起訴你。”
對面陷入了沉默,似乎是思考了很久,下了決斷:“好,我演。”
夜色之中,一輛網約車到了葉淮川和裴無修所在的小區門口,等到了葉淮川。
上車的人戴著口罩,長發黑衣,身形頎長,只露出來的一雙眉眼,清冷如冰,透著寒意。
司機看了眼目的地,確定了一遍:“您確定目的地沒問題?這是片爛尾樓。”
“確定,走吧。”葉淮川語氣淡淡,開啟手機,給小白車司機發了定位。
雪還沒停,風有些冷,葉淮川裹了裹衣服,走進了爛尾樓,那小白車司機已經到了。
葉淮川身著黑衣,踏著嘎吱嘎吱的積雪走進來,影子拉得很長,他手裡捏著繩子,怔忪了一下,有些膽怯。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葉淮川身上有一種,久久身居高位,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葉淮川走過去,把手伸到他面前:“把我捆起來吧。”
“孟先生……”他猶豫了一下,與那雙清淺的眸子對望,然後顫抖著手,把葉淮川捆在了柱子上。
“捆緊一些。”葉淮川微微掙了一下,“這樣不行,太鬆了。”
小白車司機就是個普通人,沒幹過這樣的事情,此刻也沒什麼膽子,嚇得兩隻手都在抖。
最後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葉淮川捆在了柱子上。
“接下來呢?”小白車司機瑟縮了一下,爛尾樓有穿堂風,他只覺得風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