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場財經採訪中,有記者提及相關話題,顧盛國更是心口不一,直言沈裕天挪用公款被他發現後及時制止,不幸的是,事情還未解決,沈裕天便出了車禍。
當時有關沈氏內部不合,公司成員對沈裕天的辱罵,還有外界對沈裕天死亡的評價,李皖韻已經記不清了,她也不敢再回憶。
她只記得,顧盛國拿著公司股東對沈裕天的起訴狀找到她時,跟她說,不賠款就要進法院打官司。
驕傲了半輩子的李皖韻在那時低了頭,她失了判斷,整個人都被浸在沈裕天挪用公款財務造假的世界裡。
而那群網友,僅憑網路上的風言風語,就大肆傳播沈裕天的不法行為。
死人說不了話,再怎麼罵也沒人回應。
於是,矛頭全部指向了沈裕天的合法妻子李皖韻。
而李皖韻也在公眾的討伐下,認下了那一紙訴狀,並在顧盛國的說服下,跟他做了一筆交易。
沈歸時對這件事有所耳聞,但她知道時並沒有李皖韻說的那麼嚴重。
什麼網暴,什麼顧盛國的威脅,沈歸時就像是後來者,聽著李皖韻的來時路。
“所以,你當時讓周襄景帶我出去玩兩天,就是為了支開我獨自處理這些事?”沈歸時在腦海裡順了一下時間線,低聲質問。
李皖韻別開頭,沒吭聲。
在沈歸時眼裡,這樣的舉動無非就是預設。
她心裡被這些事情堵得難受,沈歸時看著手裡一張張彙款單,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直沖頭頂。
“媽,錢重要還是爸的清白重要?嗯?”沈歸時哽咽問。
難怪那筆債還得那麼快。
她覺得這幾年她過得跟廢物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李皖韻沒看她,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都沒你重要。”
“你知不知道如果打了官司,顧盛國會怎麼對付我們,怎麼對付你?”
她語速愈快,聲音越來越大,彷彿是想借此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李皖韻不敢賭。
在敵強我弱的劣勢下,逃避將危險最小化才是最優解。
沈歸時才剛上大學,前途無限,她不能被顧盛國毀了。
可李皖韻沒想到的是,沈歸時最終選擇休學回國,跟她處理這些瑣事。
“更何況,顧盛國那邊一堆你爸貪汙的證據,短時間內,我們怎麼跟他鬥?靠信沈裕天一定是清白的一腔熱血嗎!”
沈歸時氣得發抖,一堆話堵在嗓子眼卻始終說不出口。
李皖韻還是那個李皖韻。
所有事情都在她的計算之內,就算是狼狽不堪,也會狼狽的體面。
沈歸時重重地把那些彙款單拍在桌上,李皖韻的肩膀也跟著抖了一下,她緊張地閉起眼。
沈歸時攥緊拳頭,一拳直接砸在沙發上。
起身時,餘光瞥見木盒子裡夾著一張病歷單。
等李皖韻想阻止,就已經晚了一步。
她手抓了個空,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害怕:“別看!”
沈歸時側過身子,輕而易舉地躲過了李皖韻女士的手,目光略過結果那一行時,她整個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