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當初父親和李皖韻女士看不起林野舟,和自己談心讓她分手,到後來也會變成一種交易壓迫。
沈歸時不喜歡這種感覺,但那時的她冥冥之中就有了她父親的樣子。
在高中時期,她驕傲熱烈,對待任何事情都有底氣和信心,潛移默化地學著父親的樣子和任何人談條件。
其他同學知道她家過於富裕的條件,和她相處盡可能的按照她的心意走。
沒有人拒絕她,也沒有人打亂她的節奏。
就算是後來的林野舟,漸漸地,為了讓她開心,也心甘情願低頭哄著她。
可如今,沈歸時成了不得不低頭的那一方。
她揣著心思,不自覺地摳著指甲。
心底總是有道聲音,想把她拉下泥潭。
沈歸時強扯出笑,難得脾氣軟下來,試探性問:“你就不能換個遛狗師嗎?”
林野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從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開始,他就有很多問題想問,可她不願意說,他就不問。
他的大小姐就該高高揚起漂亮的脖頸,永遠炙熱。
林野舟明確拒絕:“嗯,不能。”
沈歸時氣笑了。
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有錢也不是不能忍。
他垂眸,若有所思:“沈歸時,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想見見你。”
一直以來,沈歸時自認為自己是過錯方,下意識覺得林野舟不應該就這麼輕易原諒自己。
她曾想過他們之間爭吵,辯駁,互罵的重逢情景。
可唯獨沒有想過他們可以如此冷靜的,一起回到附中的餛飩館,跟以前那樣,坐在一起吃飯。
沈歸時抿唇,張嘴,再抿唇,最後卻什麼也沒說。
他好煩,她想。
吃完餛飩麵,林野舟準備去結賬。
沈歸時喊住他,讓他坐下:“今天這頓我請你吧。”
好歹也是他給自己出了四倍的工資,拿點錢出來請自己老闆吃頓飯還是有必要的。
董叔擦著手從廚房出來,給沈歸時結賬。
他示意身後的人,打趣道:“怎麼了?兩個人吵架了?”
沈歸時沒想到董叔會這麼問。
但董叔畢竟是過來人,一眼看穿:“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分分合合都當個過家家似的,能好好坐下來說清楚的事兒那都不算事兒。”
“在愛人面前,偶爾低個頭,服個軟,要不然就跟我老伴一樣撒個嬌,我的氣就全消了。”
“你們也談好幾年了吧?高中的時候就看你們天天待一起,到現在也不容易,有話就好好說啊。”
沈歸時根本沒時間插上話。
等想告訴董叔他們不是男女朋友時,林野舟就催她趕緊走。
她尷尬笑著,開啟手機掃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