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著急以哪個話題作為開場白,賀硯舟忽然上前一步,稍稍探身,手背貼住她的耳根輕蹭了蹭。
朱序一滯,渾身過電般酥麻起來,只聽他聲音低沉似含著笑意:“又不認識了?”
“是啊,您哪位?”她聲音輕輕的,直起身來,任由那隻手滑過她臉頰、耳垂,最後落去她後頸。
她抬頭,賀硯舟望進她眼中。周遭氣氛焦躁而熱烈,又不得不壓抑剋制著。
客廳忽然一聲:“嫂子,你家裡有吃的沒,我好餓啊。”
朱序深吸了口氣,躲開賀硯舟的手,轉身逃走。
她下午剛好燉了蓮藕豬骨湯,往裡面放一把面條,出鍋時只撒了胡椒和鹽粒,分別給兩人盛一碗。
賀夕喜歡這種糯糯的細面,骨湯也味道鮮美:“好好吃啊。”她語氣誇張。
朱序坐在餐桌對面看著,笑了下:“你什麼時候開學啊?”
“下月初。”
“課程緊湊嗎?”
賀夕搖頭,吸溜一口面條,“這學我是一天都不想……”說一半頓住,拿眼睛偷瞄賀硯舟,見他正專心吃麵懶得搭理她,又小聲:“我就惦記我那紋身店。”
朱序託著下巴:“手法都生疏了吧。”
“那不能,這方面我還是很有信心的。”她抬頭,目光不由自主落向朱序身上,她今天穿著很隨意,下身一條闊腿長褲,上面是件圓領貼身的黑色小衫,薄薄面料將她胸型完整地勾勒出來,不能用豐滿形容,卻翹挺立體,形似水滴。
“嫂子,”她非常小聲地同她說:“你的胸部很好看,不紋點什麼浪費了。”
朱序笑:“你職業病犯了吧。”
“我說真的,不信你看。”她在手機中翻出一張圖片,是幅手繪草圖。圖上,兩條紅色細蛇順人體手臂的兩側爬向胸口,至中間位置時背道而馳,一條向上,彎曲的信子朝向喉嚨,另一條向下,自兩胸之間深入。蛇的形狀纖柔而婉轉,彎曲起伏的線條與胸型完美契合,魅惑又大膽。
朱序幹笑:“我應該駕馭不了。”
“你能。”賀夕肯定道。不由往前探了探身,將聲音壓得更低:“這圖案也不是誰都能紋的,第一胸型好,第二要白,第三人漂亮,你都滿足,還怕不好駕馭?”
朱序覺得賀夕適合幹銷售,嘴裡說的無論真話還是假話,都滿臉真誠,把人誇得直迷糊。
她沒等說什麼,賀夕展開手臂到她眼前:“看吧,咱倆一比較,你簡直白得耀眼,紋這個準好看。”
“是吧。”她應和一句。
“當然。”賀夕手掌環到臉頰邊,遮住賀硯舟的方向:“我覺得也很適合你的性格。就是那種表面溫柔,脫下衣服又很野的反差感,他準上頭,欲罷不能。”
賀夕越說越離譜,朱序有些難為情,哄她結束這個話題:“好,我考慮一下。面快起坨了,你趁熱吃。”頓了頓,視線轉向另一側:“再給你盛碗去?”
“飽了。”賀硯舟說。
他已將那碗麵全部吃幹淨,抽張紙巾擦了擦嘴,因為從頭至尾都沒說話,所以要比賀夕快一些。他看看時間,沖著賀夕:“動作快點,送你回去。”
“我在這裡住一晚可以嗎?”
“你說呢。”賀硯舟道:“別什麼熱鬧都想湊。”
“逗你的。”賀夕拉長了音兒:“瞧把你嚇的。”
賀硯舟:“嘖。”
賀夕一縮脖子:“等我再去盛一點。”說著起身,走向廚房。
不多時,裡面乒乒乓乓,她哼著不成調的歌曲。泡在蜜罐中長大的女孩子,很容易尋找到快樂。
這邊靜了一瞬。
“看看?”賀硯舟道。
朱序轉回目光,他忽然伸過手臂捏住她臉頰。
“唔……”朱序嘴巴被迫嘟起,隨著那股力道揚起下巴。
賀硯舟手腕左右轉動,認真打量著她的臉:“我看看到底有多白。”
朱序拍他手,“討厭。”她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