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砰砰,彷彿陷入潮濕而無底的漩渦中。她這人怕癢又怕疼,卻總覺得小指指甲大小的那點地方,受盡了折磨。
背景聲音仍舊歡快,卻沒人再將精力放在故事內容上面。
動畫短劇一集又一集,獨自播放著,而兩人不知何時已轉至樓上賀硯舟的臥室。
到最後,朱序累到無力,躺在他的懷中,想起一件事:“你明晚有空嗎?”
“約了人談事,飯局不知幾點能結束。”他指腹劃過她手臂上的煙痕,藉著柔和燈光,看見芍藥花瓣層層疊疊,如潔白裙擺般生動綻開。
他輕聲問:“怎麼了?”
“沒怎麼。”朱序稍稍鬆了一口氣,“江嬈說,明晚高中同學聚會,正好你去不了,我也坐一會兒找藉口回來就是了。”
賀硯舟低頭看了她一眼,她這人有什麼心事全部寫在臉上,也或許他比想象中還要了解她,一秒就能猜中她的顧慮。
賀硯舟問:“剛才告訴你的密碼還記得嗎?”
“記得。”
“回家等我,或者打給鄭治,讓他接你去找我。”
朱序:“好。”
轉天傍晚,朱序從賀硯舟住處出發,將時間提前半小時,沒想到淮南路上仍然堵得水洩不通。
江嬈打來電話,問她到哪裡了。
朱序視線越過駕駛座,朝前方探了探,告訴她:“可能還有一兩個路口,馬上就到。”說完,忽地一愣。
同樣的飯店,同樣是傍晚,她同樣堵在了淮南路上。
彷彿時間錯亂,形成一個閉環。
這種發現令她莫名心慌了下,不由將車窗降一條縫隙,深深呼吸。
而司機以為她很急,見前面道路疏通,將油門踩到底。連續通行兩個綠燈,向右轉彎,便看見一處中式建築的大酒店。
朱序乘電梯到三樓,順著環廊向前,走到和樂閣門口。她剛想扭動把手,房門忽然從內開啟,恰好是江嬈準備去大堂接她去。
有了上次的見面,她與同學間彼此熟絡很多,大家紛紛看過來熱情招呼。
朱序笑意盈盈:“剛好六點整,我這次來得不算晚了吧。”
有人接話:“看來是害怕被罰酒,明顯積極了很多啊。”
朱序:“是呢,十杯二十杯的哪兒受得了。”
“上次那是嚇唬你,誰敢對咱們女同胞那麼無禮啊。”另一個男人仔細看了看她:“一年沒見,又漂亮了啊,這是返老還童了吧,氣色太好了。”
“說誰老吶。”朱序接了句。
大家也哄鬧那人不會講話。
朱序笑笑,準備走去女士陣營,中途卻被江嬈忽然拉住,就近按在一處椅子上。右側已經坐了人,是位帶著無框眼鏡、身穿黑色襯衣的男同學。
朱序記得這人,上學那會兒他成績一直很好,基本沒下過年級前五名。
她點點頭,打個招呼。
對方也沖她笑了下,將一副新碗筷挪到她面前。
江嬈在朱序另一側坐下,貼過來小聲說:“你旁邊那位宋進,現在是臨城某他目前單身,你們可以互相瞭解下。”
朱序無奈:“你別亂點鴛鴦譜。”
“哪有。”江嬈不承認,但真心覺得對方條件很好,沒準能有戲:“就隨便聊聊嘛,又不能說明什麼。”
朱序提醒她:“在別人眼裡,我可是個已婚婦女。”除了江嬈兩口子,應該沒人知道她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