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房裡佈局和擺設沒怎麼變,平日裡一直空著,他住過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拉開桌面右下方的抽屜,筆記本底下有個舊錢夾。全黑色小牛皮質地,邊角磨損痕跡明顯,是他用過時間最久的一隻。
翻開夾層,裡面放著朱序送他的平安符,他小心取出來,因為時間久遠,邊角有些褪色,但整體仍然儲存良好。
端量半晌,他將它擱回原處,合上錢夾,放入椅背上搭著的西裝口袋中。
在家裡住了一晚,賀硯舟轉天下午的航班飛北島,只因當晚有個推不掉的飯局,但隔兩天又要返回臨城,處理總公司的事。
這一兩年中,他一直都是兩地奔波的狀態。
到達後,先去了趟朱序那裡,卻沒見著人。
小周對他還算熟悉,客氣道:“要不您稍等會兒,我給序姐打個電話,問問她什麼時候過來?”
賀硯舟問:“她很忙?”
“最近是這樣。”
賀硯舟點了下頭,準備告辭,出門前見窗臺上擺著一束紅色玫瑰,其中只嵌了朵白色蝴蝶蘭,這花形似其名,猶如一隻翩翩蝴蝶停在花簇之上。兩種顏色搭配不覺單調,倒把紅玫瑰襯託得尤為濃鬱鮮豔。
他抬手指了指:“那花有人要嗎?”
小周道:“您想要可以先給您。”
他點頭:“好。”
“那我包裝一下。”
“不用了,就這麼給我吧。”賀硯舟付了錢,拿著花上車離開。
飯局定在某海鮮酒樓,晚間九點結束,緊接著又轉移到一處私人會所。
這地兒他只聽說過,今天也頭次來,掩在樹冠間的西式洋樓裡包裹著一室金迷紙醉,各色男女醜態盡顯,來來回回那點事,其實也是沒趣兒極了。
他平時應酬極少踏足這類地方,今天也準備坐坐就回。
同行之人擋開門口侍應,殷勤地替他推開大堂的門,拐過幾道走廊,到達事先預定的包間。
賀硯舟最後進去,不經意間轉眸,忽然掃到個熟悉的身影。他腳步頓住,以為是自己眼花,見那抹影子已隱入對面的包間門內,而跟在後面的恰好就是趙斯喬。
賀硯舟心中咯噔一下,擰了眉,沒想到會在這種場所遇見朱序。
走廊裡背景音樂配合著燈光,鼓點一聲聲敲擊著耳膜和心髒,不時有各型別男人走過,每一個都年輕帥氣。
他多少了解一些,這間會所的男模更加出名。
“賀總,請吧。”身邊有人提醒。
賀硯舟回過神,頷了下首,隨他進去。
晚上的局不是他做東,他便找了靠邊的位置坐下,一轉頭,房門開合間,恰好可以看到對面那間包房。
包間裡光線更加曖昧幽暗。
趙斯喬坐中間,右手邊是朱序,另一邊坐著剛剛合作過的商靜商經理,以及她介紹的兩位客戶。
看樣子都是經常混跡在這類場所的人,她們舉止放鬆,言談間也很放得開。
趙斯喬與之玩笑了幾句,轉過頭來壓低聲音:“你表情別那麼嚴肅啊,不知道還以為是被我綁來的。”
朱序試著咧咧嘴角:“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