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被他從浴缸裡撈起來,用浴巾一圈一圈地裹住,擦幹水漬。
她眼皮重得睜不開,後背感受到胸膛體溫,於是放下戒備,直接在他臂彎裡沉沉睡去。
她呼吸很靜,邢屹半靠在床頭,藉著昏昧月光注視她,指腹撫過她唇角,她慢半拍蹙眉,發出一聲輕軟夢囈。
他眼底的沉暗罩在她身上。
密不透風的佔有慾,總在夜深人靜時變得更加厚重。
幾小時前,她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陽臺下,在漫天雪花裡舉起煙花棒,彎起笑眼對他說新年快樂的那一刻,他會一直記得。
那樣的瞬間,最好能徹底留住。最好讓她眼裡只裝下他一個人。
可惜他總是學不會發乎情,止乎禮。
佔有和吞噬才是他的本性。
“如果把你關起來,每天只能看著我——”邢屹遲疑片刻,撩開她耳邊垂落的發絲,低聲說,“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既然愛了我,就不允許再把溫柔的眼神分給別人。
...
孟紓語睡得太熟,夢裡零零碎碎出現一些過往的畫面。
夢見高中課堂,心理課上,老師感慨說,要接受一個人最真實的樣子是很難的。
需要很多勇氣和信任,需要孩童般的赤誠。
又夢見小時候跟母親一起看書,看那本讓人雲裡霧裡的《呼嘯山莊》。
記得那一段。
「永遠纏著我吧。
無論用什麼方式,盡管把我逼瘋吧。
只是唯獨,
別把我留在沒有你的深淵裡。」
她心想,平靜下的狂熱與偏執,就是邢屹最真實的模樣。
他是一個擅於用原則毀滅規則的人。
所以她偶爾也會害怕,怕他愈演愈烈,最後徹底變成一隻脫韁野馬。
在此之前,她需要一條牽引繩,悄悄拴住他。
次日一早,孟紓語從空蕩的床上驚醒。
完了完了,幾點了?
她匆忙撈過手機。
還好,這幾天是元旦假期,不用早起。
鬆了口氣,她默默環顧四周。
一切安然無恙,邢屹不在臥室裡,邊上的枕頭也沒有溫度。
他好像很早就起來了。
算了,暫時不管他。
她側躺著劃手機,猶猶豫豫,點進微博熱搜。
邢屹懶得僱人刪帖,無論別人怎麼罵他,他都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