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真是欠揍。她一連戳了三顆葡萄,往他嘴裡塞塞塞。
“吃吧你。”
他懶散隨意,索性閉上眼睛嚼,嚼完又等她喂。
手都舉酸了,終於消滅半盒葡萄。
孟紓語放下果盒,準備進浴室洗澡換身衣服。
他突然勾住她不小心露出的內衣帶繞在指間,她紅著臉嫌他變態,管她罵什麼,邢屹照單全收,又撫上她後頸,寬熱手掌覆蓋她細膩的肌膚。
他低聲對她說,他臨近昏迷的時候好像做了個夢,夢見她伏靠在他身上,將長發撩到脖子一側,低下頭,露著後頸這一片肌膚,軟茸茸的腦袋在他視野裡伏動著。
孟紓語聯想出不可言喻的畫面,臉頰一熱。
“別說了,你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
她分了心,一時沒設防,邢屹順勢把她抱到身前,倦啞氣息迎上她燥紅的耳:“夢裡,你說你徹底愛上我了。”
她怔愣一瞬,反駁他:“夢和現實是反的,也只有在夢裡我才會這麼說。”
“時間還長,話別說太早。”他微闔眼睫,近距離看著她,輕慢倨傲的語氣,“總有一天你會放棄之前的想法,主動用我的方式愛我。賭嗎?”
聽起來,好像她一定會賭輸一樣。
她不情不願接下這個奇怪的賭約。
問他:“時間期限呢?”
“一個月。”
“......你確定嗎?”這個條件,好像對她更有利。
“你高興就好。”邢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假如你賭贏了,我就放你走。只要你別口是心非。”
孟紓語心有餘悸,望向他雙眼,眼底盡是她猜不透的漆黑沉暗。
一個月接近尾聲時,邢屹還在住院。
這段時間,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能讓她改變心意的事。
她照常實習,寫論文,有空就到病房陪他,偶爾跟他鬥幾句嘴,氣急時被他吻住,她茫然又羞惱,回過神拿起枕頭打他兩下,沒打中,他笑得肩膀輕顫,說她家暴他。
討厭鬼,一直病著算了。
調侃完沒過幾天,邢屹終於康複,順利出院。
次日,正好趕上邢老爺子八十大壽。
晚宴在西郊一處私宅裡舉行。
偌大的別墅中庭燈火煌煌,孟紓語穿一件由邢屹挑選的酒紅色晚禮服,不太適應地踩著細高跟,被他牽著往前走。
迎面跟他打招呼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只覺得有幾個挺眼熟的,好像在央臺新聞上見過。
邢屹應付完人際繁瑣,親暱地攬著她肩膀,帶她踏上旋梯。
她輕扯他西服袖口,小小聲透露:“我有點緊張......”
這話怪新鮮,他笑了聲:“緊張什麼,不就一幫禿頭,又不會吃了你。”
“可是,他們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
每每對視,那些中年人落過來的目光不是好奇就是探究。
她覺得自己快被這些眼神盯穿了。
好像在他們眼裡,邢屹身邊出現一個女孩子,是一件讓人聞所未聞的怪事。
“別管,他們不是老花眼就是近視。”邢屹毫不客氣地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