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盯過來:“我問你,戒指呢。”
陰冷和病態在他身上同時彌散,沒有一絲沉鬱脆弱,反而愈加強勢,一雙漆黑眼眸盯得她心緊。
他手也涼得要命,牢牢攥著她,壓制她脈搏裡驚慌湧動的血液。
直到醫生護士趕來病房,白大褂蜂擁而至,或許晃了他的眼,他煩躁地皺了皺眉,這才鬆了手,讓她離開。
孟紓語如夢初醒,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在走廊外站著。
後背貼著牆,冰冷感順著衣料穿透骨骼。
心亂如麻,又格外恐慌,一時分不清驚懼來源,不知是因為他侵略性泛濫的眼神和那枚用來鎖她的手銬,還是因為他突如其來的病症。
...
淩晨,檢查結果出來。
敗血癥。
由病毒感染造成的全身性急症,死亡率極高。
幸好發現得早,抗菌及時,病情得到初步控制。
檢查出致病源是非傳染性病體,無需隔離。
孟紓語得到護士允許之後進入病房。
推開門,她下意識止步,攥著門把手調整呼吸,目光落過去。
最先看到心電監護儀。
體徵平穩。
她剛要走進去,身側突然閃過一陣風。
林澤滿頭大汗地跑進來,堪堪停穩,撐著膝蓋喘氣,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祖宗,您真是我祖宗!幸好沒什麼大礙,要是有,我怎麼向老爺子交代啊?”
邢屹一手搭額,煩倦地閉上眼。
“少煩我,還沒死就急著哭喪。”
孟紓語心說你太沒禮貌了!人家好歹是來關心你的。
“啊,孟小姐。”林澤剛發現她,立刻直起身,“不好意思,失態失態。哦對,水果什麼的都放這兒了,你們聊,我先出去。”
林澤閃出病房,小聲關上門。
孟紓語定在原地,兩手在身前侷促地扣了扣,再一抬眼,一道半冷不熱的視線掃過來。
他眯起眼:“罰站?”
......當然不是。
她默默走過去,正好他的手機貼著床頭櫃響動。
她看一眼螢幕。
“你有電話。”
邢屹無動於衷,搭在額上的手墊到腦後,一言不發,就這麼雲淡風輕睨著她。
就知道他壞心眼一堆,一天到晚頤指氣使。
彼此心照不宣。她抿抿唇瞪他一眼,自覺幫他接通,拿起手機貼到他耳邊。
聽筒溢位聲來,明顯為難:“邢先生,孟小姐那枚戒指......好像真的找不到了。”
他靜滯兩秒,言簡意賅:“繼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