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後還有人欺負你呢?
“如果還有人欺負我,那我就......我就瞪他一眼,把他趕跑,再專心做自己的事情。他不寫作業我還要寫作業呢,我要考年級第一。”
真的嗎,不想欺負回去嗎?
“為什麼要欺負回去?世界上有很多爭執都是沒有結果的,即使欺負回去,最終也會兩敗俱傷,有什麼意義呢,時間都浪費掉了。”
“我已經十二歲啦,媽媽去世前一天對我說,人會慢慢長大,慢慢跨過一個‘只憑對錯評判人和事’的階段,也不會再被沖動情緒牽著鼻子走,只會慢慢回歸內心。”
“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意識到時間是很寶貴的,如果我天天想著報複,那我還怎麼利用有限的時間讓自己變得更好呢?
我只想踏踏實實長成一棵樹,不想成為一根見人就紮的刺。”
最後,她對著鏡頭笑,眉眼彎彎,是夏夜裡一半毛茸茸的清月,陽光映清她每一根柔軟的睫毛。
那一年,十三歲的邢屹停在母親家門口,低頭摩挲著金屬打火機,縱火報複的念頭突然被打消。
他想要的,已經不是發洩後的快感。
他想要她。
孟紓語,孟紓語......
小語,小語......
她的名字佔據他整個晦暗的青春期。
可惜,他們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她不想成為一根刺,也討厭像刺一樣的人,而邢屹又何止是刺。他幾乎是一柄利刃,誰跟他作對,他就將對方釘在柱子上,淩遲,捅穿。
寬容大度,既往不咎,這些詞彙不在他的字典裡。
但他還是決定聽她的話,放下很多仇恨與執念。
遇到她,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彷彿被一針鎮定劑深深紮進血管,沖散他骨子裡的惡劣。
最後他真的壓制住體內的暴戾因子,長成了所有人眼中桀驁明亮的少年,大家崇拜他愛慕他,他活在花團錦簇裡。
再到現在,他完全不缺金錢與地位,什麼都能得到,什麼都能給予,哪怕孟紓語想要一個烏託邦,他也可以給她建造。
每個深夜,他心底的聲音再次叫囂。孟紓語,你已經改變了我一半的人生,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
記憶被她一聲低吟沖散,她掉眼淚了。
邢屹不動聲色地退後,掌心全濕。
孟紓語臉色漲紅,理智回籠之後才意識到有點丟臉。
埋頭推開他:“我要去浴室......”
“別動。”邢屹摁住她,微闔著眼皮對她笑,“就在這兒,弄在我身上。”
她羞得快要炸了:“邢屹你有病嗎......”
突然,他手指一按。
她猛然跌伏在他肩上,眼淚滑落,哆哆嗦嗦熱潮淩亂。
邢屹興致盎然,突然把她抱起來放倒在床上。
她像一隻缺氧的魚,已經沒有負隅頑抗的力氣,閉著眼一呼一吸,感受到壓在胸前的重量,聽見一陣清脆利落的金屬聲。
邢屹吻她耳垂,尾音輕浮:“到底想不想我?”
孟紓語面紅耳赤攥住他手臂,指尖陷入,不知他會不會疼,只聽見他又問,你想我嗎。
她不擅長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