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老闆娘來上菜。
食材看起來確實挺新鮮。
盛時見桑兮渺沒有動筷的意圖,說:“你要幹看著我吃嗎?”
“我看著你吃不下麼?”她捂住眼,“那我不看了。”
盛時有些好笑,續上前面那個話題:“你的外形條件,說‘平庸’,未免太凡爾賽。”
桑兮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和他說話:“那是你喜歡的型別嗎?”
菜剛入口,差點嗆進喉管。
盛時咳了幾聲,喝了口水緩過來,拿下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睛:“桑兮渺,你一個女生,說這話不害羞的嗎?”
桑兮渺本來沒什麼感覺,被他一盯,心跳瞬間亂成大珠小珠落玉盤了。
那晚光線不好,沒發覺他眸色竟如此深,好似一片無盡海。
她眼神發飄,輕輕地掙了下。
盛時松開。
腕上還殘留著他手心的溫度,那一塊面板泛起密密麻麻的癢意。
接著,聽見他說:“喜不喜歡不好說,但,是能令我印象深刻的型別。”
桑兮渺不明就裡,眨了眨眼。
盛時解釋道:“音樂節那天晚上,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設計學院有一條長長的迴廊,陳設著學生的畢業作品,那次展覽,盛時和同學一起去參觀。
展覽的主題就一個字:我。
有很多作品都是圍繞著肖像展開,有雕塑,有印象派油畫,也有描繪內心世界的,大多比較抽象。
唯一一張與眾不同,卻也無人問津。
餐桌上擺著幾道菜和一碗飯,旁邊的廚房裡沒有人,透過窗戶,有幾個小孩子在追逐打鬧。
而“我”並沒有出現,只有一道地上拖成一長條的,淡淡的影子。
同學掃了一眼,隨口說:“留守兒童?”
“不是的。”
盛時循聲看過去,是一個長頭發的女孩子,很白,因為瘦,五官顯得十分精巧。
她說:“桌上有煙灰缸,牆上掛著一張一家三口的合照,角落還有隻公文包,‘我’的父母忙於工作,‘我’被關在家裡,不能出去和別人玩。”
同學定睛一看,還真是。
他問:“你是作者?”
她搖頭。
他們打算離開時,那個女生仍站在那幅畫前。
不知何時,她竟淚流滿面。
身邊的同學顯然對藝術不感興趣,他更關心他那個學藝術的曖昧物件,為了有共同話題,才拉上盛時來這裡。
盛時忽然問他:“你有紙巾嗎?”
同學摸遍口袋,掏出一張皺皺巴巴,分不清是不是用過的紙。
他遞了遞:“你要麼?”
盛時:“……”
再轉過頭,女生用手胡亂地抹掉眼淚,低著頭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