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兮渺心尖一顫,沒覺著他生氣,反倒聽出一絲……縱容?
像是逗小孩子。
她解釋說:“東子哥讓我來拿的。”
盛時從她手裡拿走,轉了一圈,又還給她,“眼光還挺好。”
“很貴嗎?”
早知道她拿手機搜一下了。
“是啊,”他說,“我的老婆本。”
桑兮渺沒見過他不正經開玩笑的樣子,就當了真,想放回去,盛時按住她的背,將她往外面帶,“逗你的。”
她被迫地走了幾步,扭頭看他,他又說:“這酒不適合調變,加冰塊就行。”
“哦。”
桑兮渺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是不是怕她接著霍霍他的酒,急著把她趕出酒窖。
莫名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桑兮渺帶著食物和酒坐到蘇婧面前,迫不及待地拆開手辦的包裝。
蘇婧託著腮幫子看她,“寶貝,你夢裡那個男人,你知道是誰了嗎?”
桑兮渺點點頭,又搖頭,“不確定是不是。”
“確定之後呢?”
桑兮渺被問住了。
是啊,然後呢?
蘇婧略小心地,試探地問:“也許,你可以試著談一場戀愛?你不是也認為,你的夢是預示嗎?”
桑兮渺說:“可我現在的生活,好像並不需要愛情。”
“你是不需要愛情,還是不需要感情?但實際上,你一直在找精神寄託。”
蘇婧示意她手中的手辦。
桑兮渺有時十分不可思議:一個全然無血緣關系的人,比養育她二十餘年的母親還瞭解她。
這個人就是蘇婧。
她明白桑兮渺為什麼鐘情於收集娃。
而陳敏容是極致的實用主義,她不止一次稱它們是“會散發甲醛的垃圾”。可就是這些“垃圾”,支撐著桑兮渺蕪亂的精神世界,才讓她沒有瘋掉。
蘇婧說得對,她只是需要一個令她有活下去的動力的寄託,不管它是什麼。
因為她無法從家裡得到愛,於是在買手辦、畫畫這兩條路上,快要走火入魔。
但蘇婧即使知道,也仍是支援她。
桑兮渺說:“可是,現實中的男人,真的靠譜嗎?”
她或許不是不相信愛情,只是隨著一座座高樓平地起,利益也成了一個個方方正正的房間,界限分明,上面寫著“性別”“工作”“階級”“錢財”……人和人之間怎麼做到絕對信賴、坦誠和矢志不移?
蘇婧聳聳肩,“就像薛定諤的貓,在你開啟盒子之前,它就是既生既死的疊加態。而且我覺得盛……”
猛地頓住,將原本的話咽回去,改口說:“什麼東西,都是隻有你親身體會了才知道,別人的經驗不一定對你有用。”
桑兮渺猶在思考,羅胖他們登上臺,進行今夜的演出。
她們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蘇婧喝了口酒,“哇”地一聲:“桑桑寶貝,你對我也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