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已經到了。
桑兮渺說:“這裡放我下車就好,我再走幾步……”
“來回近一個小時,”他沒給她說完的機會,“連杯茶也不請我喝?”
“呃……”
她遲疑了下,或許是酒精麻痺了她的理智,不然不會答應說:“那你別嫌棄地方小。”
桑兮渺現實生活的社交圈小,來過她家的人,除了修理工、鄰居,就僅有大學時的好朋友和她媽。
一室一廳的格局,靠窗放著一張大工作桌和一把人體工學椅,亂七八糟地擺著她的繪畫工具,大幅顯示屏,手繪板,顏料,彩繪筆,等等;
旁邊便是娃櫃,有單個擺放的大體娃,更多的是盲盒,小小的一個,排兵列陣,頗有氣勢。
這就大大擠佔了公共空間,連待客的沙發都沒有。
她也沒招呼他坐,真就只給他倒了杯水。
盛時收回環顧的視線,不予置評,喝完水就走了。
桑兮渺也懶得思考他的目的,洗漱完,坐到桌前趕稿。
或許是因為缺覺,或許是因為酒,總之,不到十二點她就撐不住了。
入夢後,她又“見”到那個男人了。
這回的場景更加具體,是在一家酒吧,音樂聲很大,她面前擺著一排五顏六色的酒,她興致勃勃地挨個地嘗過去。
男人從背後擁上來,下巴抵著她的肩,“還喝?不怕醉了?”
但她已經上頭了,亢奮地和他說話。
他背靠沙發背,半摟著她,不厭其煩地聽著。
畫面一轉,原來還有其他人在場。男男女女,面容皆十分模糊,只隱約知道,他們是他的朋友。
他們埋怨他,一整晚就盯著女朋友看,也不和他們一起玩。
他笑著懟:“她酒量不好,喝醉了誰管?”
“我倒是樂意管啊。”
“滾。”
他怎麼知道她酒量不好?
桑兮渺印象中,她幾乎沒喝過酒啊,更別提喝醉了。
想不明白,她晃了晃頭。
他捧住她的腦袋,讓她別把自己晃得更暈了,和她咬耳朵:“我們走吧?”
“為什麼?不是才剛開始嗎?”
他說:“我不想玩了。”
分明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她腦海中卻莫名閃過一個念頭:他是看出自己融不進去,寧願兩人獨處。
兩人離開酒吧,走在街上。
原來當天是聖誕節,到處紅紅綠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