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
蘇漾首先拔掉了遲翼頭上的毫針，然後控制小蘑菇將扎入遲翼身體的菌絲全部收回。
毫針和菌絲全部抽離身體的那一瞬，遲翼的身體輕輕顫了顫。
他並沒有像其他針灸過的哨兵悶哼出聲。
大約是有著在非法人體實驗室的那一年的經歷，他對各種感官的忍耐力，比普通哨兵強上許多。
針灸結束，蘇漾又給遲翼梳理了精神圖景。
遲翼的精神圖景如同他這個人一樣，是支離破碎的，一片黑沉沉的汪洋。
遲翼的精神體是一條湛藍色的飛魚，可那本應美好的湛藍色此刻遍佈了滿身的傷痕，他的精神體似乎也被進行過一些不那麼人道的實驗。
這還是蘇漾第一次見到遍佈傷痕的精神體。
體型將近兩米的飛魚奄奄一息的漂浮在海面上。
蘇漾和小蘑菇過去，將圍繞著飛魚的濁氣化作的小魚吸收殆盡。
濁氣小魚被全部吸收的時候，這片精神圖景內的海洋終於出現了一點點碧藍的色澤，有了一些大海應有的模樣。
但那條飛魚依舊蔫蔫的，全身都是傷口。
蘇漾甚至運轉了體內的氣，檢視飛魚的情況。
飛魚身體內部的脈絡很奇怪，它的大部分脈絡裡，節點都是半淤塞的狀態，但因為半淤塞的節點太多，反而構成了某種奇異的平衡。
蘇漾沒去貿然打破飛魚體內的平衡，只是蹲下身子，輕輕摸了摸飛魚的腦袋，說：“好好休養，等下次，我和小蘑菇再進來看你。”
蘇漾和小蘑菇從遲翼的精神圖景內消失。
治療至此結束，蘇漾跟遲管家兩人說明了遲翼現在的情況。
“遲翼汙染值應該已經降下來了一些，暫時不會有狂化的風險。
但他的身體想要恢復健康的狀態，還需要比較長一段時間的調理。
我不會在尼卡星久留，後面你們如果要找我調理的話，我們個人終端上再聯絡。
這次的治療費用，針灸600星幣，精神梳理1000星幣，一共1600星幣。”
……
午後，蘇漾有些心神不屬的在凌霄藤編織的搖椅上輕輕搖晃。
突然間，她的身側多了一道陰影。
蘇漾轉眸看過去。
是沈星澤。
“心情不好？”沈星澤問。
他注意到了，從上午結束了給遲翼的治療，蘇漾的情緒就一直不高。
“嗯。”蘇漾應了一聲。
“我之前，聽你們說起的灰色地帶的勢力，說起那些非法的人體實驗室，其實，我一直都把那些資訊，當成個故事來聽。
直到今天上午看到遲翼，才對這些有點真實感。”蘇漾說。
沈星澤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有利益的驅動，就會有灰色地帶的誕生。”
“嗯，我知道，只是之前一直覺得這些離我很遠。”
哪怕活捉她的資訊被掛上了暗網懸賞，她都沒有太大的真實感。
“別害怕，我們會保護好你。”沈星澤說。
蘇漾抬眸看著遠方，她是相信沈星澤的，相信他們會好好的保護她。
“我想變強，變得，哪怕在你們疏忽的時候，我自己也有能力保護好我自己。”蘇漾說出了她自己的想法。
沈星澤垂眸，看著搖椅上與哨兵相比顯得嬌小許多的女孩，說：“你現在就很強。”
哪怕是在心中悵然的時候，聽到這話，蘇漾還是忍不住升起了一些愉悅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