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韻偏偏要戳破:“你根本不想的。”她語調高起來,宋逢林知道又惹她不快,擺出順從的模式,說:“沒有,我都聽你的。”
陳韻只想嘆氣:“我根本不需要你什麼都聽我的。”
宋逢林迷茫了,心想如果連聽老婆話也不對,那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才是對的。
陳韻看出他沒聽懂,說:“不對的地方你總要指出來吧。”
十年來的思維定格,宋逢林理所當然:“可是你沒有不對的啊。”
怎麼可能!陳韻:“難道你沒有和我意見相左的時候嗎?”
宋逢林剛要點頭,在她的眼神逼迫下猶猶豫豫,就是不願意承認。
陳韻:“你看,你連和我有不同看法都假裝沒有。”
宋逢林急了:“我不是假裝,我只是覺得反正說出來最後也是按你的來做,說不說都一樣。”
陳韻:“你都沒有說過,怎麼知道都一樣?”
她一句接著一句,宋逢林完全招架不住。
他本來就不善言辭,這會更是跟不上節奏,匆忙之下:“有的話說出來你肯定不高興,我不想讓你不高興。”
陳韻:“你這跟溺愛孩子有什麼區別,只順著。不對,星星跟陽陽你還知道糾正,就不怕我變壞。”
宋逢林:“這怎麼能放一起比。”
陳韻:“我看著就是一回事。”
宋逢林只會重複:“不是的。”
陳韻再追問兩遍,他就失去了對語言的掌控,脫口而出:“他們不會真的跟我生氣。”
難道自己就是什麼很計較的人嗎?陳韻:“我什麼時候真的跟你生氣了?”
宋逢林想找點話補救,卻發現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他囁嚅著,兩隻手不自覺地交握於身前,緊張又無措。
陳韻從來是軟硬不吃的人,卻沒來由的無可奈何:“宋逢林,我是什麼昏君嗎?要你這麼如屢薄冰。”
不,不是。
宋逢林甚至認為如果他面對昏君,還能比現在更有氣節些,畢竟左不過橫刀頸上,還能留下一世美名。
他只是無法接受會被討厭的可能性,杜絕任何讓她不喜歡自己的風險,用竭盡所能的討好換取愛意,自我這種於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的東西,隨時都可以拋之腦後。
可他沒辦法說出來,因為深知這種人格是不健全的,壓根不在陳韻的擇偶標準裡。
簡歷造假得到工作後再得心應手,也隨時都有被開除的理由。
宋逢林不想失去陳韻,避重就輕:“我以為這樣你會高興,對不起。”
他好像以為用道歉能處理問題,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就是解決辦法,然而實則把對話陷入僵局之中。
陳韻有點著急上火:“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讓你把話講透,你現在不講,以後也不要跟我講話了。”
狠話本來就是放給在乎的人聽的,宋逢林心頭一緊,不知想到什麼,眼神裡都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