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韻啞口無言,摸摸她的頭發道歉:“對不起啊,媽媽太兇啦。”
陳星月理所當然地原諒,甩著辮子跑走了。
堂姐這才注意到:“你給星星綁的頭發?怪好看的。”
陳韻:“我哪有這本事,她爸弄的。”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別人的老公還會給女兒紮頭發。
堂姐:“我們家婷婷以後要是有你的眼光,什麼都不用愁了。”
陳韻:“女孩子自己好才是好,婷婷都上一中了,以後什麼日子過不上。”
她說的人家愛聽,不再用溢美之詞誇宋逢林有多好,轉而聊起兒女。
說實話,陳韻跟這位堂姐除了八卦著實沒有共同語言,她們甚至連育兒理念都不相同,又說幾句實在有點無力為繼,找個藉口逃走了。
媽媽一有空,陳星月又黏過來,車軲轆似的問同一個問題。
陳韻忍不住反問:“就這麼想看新娘子嗎?”
陳星月用力點頭:“新娘子好漂亮的。”
然後又說一句:“媽媽你做新娘子的時候是最漂亮的。”
陳韻好笑:“你又沒見過,怎麼知道?”
陳星月不服:“我看過照片!爸爸也說過!”
陳韻忽然很好奇自己在宋逢林口中是什麼樣子,問:“爸爸還說過什麼?”
陳星月想了一會:“爸爸說我如果明天好好寫作業,可以看一集電視。”
果然不應該對她抱有期待,陳韻捏女兒的臉:“就這個記得最牢是吧?”
陳星月還理直氣壯:“爸爸說的話,要問爸爸才知道!”
她哪裡記得那許多呀。
陳韻心想也是,正好聽到鞭炮聲,猜測是迎親隊伍回來,踮起腳朝入口的方向看。
陳星月人矮腿短,急得都蹦起來:“媽媽我也要看。”
陳韻抱起她,母女倆一起張望。
進來的那麼多人裡,陳星月只看得到新娘子,激動得哇哦哇哦叫,陳韻的目光卻落在後面的宋逢林身上。
或許是這身西裝類似,她想到了結婚那天的場景。
時間的齒輪倒著轉,回到這段婚姻的初始。
那天的陳韻除了雀躍、欣喜和期待,還有惶恐、不安和緊張。
十年以後,這些負面情緒已經都煙消雲散,連帶著想起宋逢林這個人只覺得很心安,好像天塌下來都沒關系。
這種安全感,能算是愛嗎?
陳韻在心裡擺了個天平,卻一時半會沒法畫等號,蹭蹭女兒的臉:“沒眼光,明明這麼多人裡,你爸是最好看的。”
鞭炮聲太響,陳星月壓根沒聽清,只是一個勁地興奮,撲騰得像峨眉山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