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逢林還真的思索起來,一直到粵菜店裡坐下來:“想得起來的都是陳韻的朋友。”
何泰:“那沒戲,你老婆對我的意見不是一般大。”
不提他跟張頌菁分手的時候大吵過三百架,就說誰會幫閨蜜的前男友介紹物件?
宋逢林頓時有種夾在婆媳間的錯覺,給孩子涮好餐具倒上水,轉移話題:“你房子看好沒有?”
何泰:“事情太多顧不上,還是先在酒店住著吧。”
又再度提起:“真不來跟我一塊幹?”
正好上菜,宋逢林明目張膽當作沒聽見,說:“吃飯吧。”
反複拒絕,對他而言也是件難事。
何泰其實已經不抱多少希望,吃兩口想起來逗小孩:“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陳星月理所當然:“何泰叔叔。”
答得是沒錯,不知怎麼還把何泰給噎住了。
他失笑:“我是你爸跟你媽的鵲橋,鵲橋你知道是什麼嗎?”
陳星月:“我還沒上小學呢。”
意思是我怎麼會知道。
小朋友說話總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她覺得已經完美回答了上一個問題,小心翼翼咬著流沙包的皮,對下文似乎也沒什麼期待。
就這個神韻,跟媽媽十足的像,或者說完美體現某一類人的特質。
何泰幼年不能只用貧窮兩個字概括的窘境,讓他一度對所有美好向上的形容詞都充滿惡意揣度。
跟陳韻共事那會,他的人生閱歷還不足以治癒這種惡疾,因此跟朋友提起此人的時候語氣裡多少充斥著一些陰陽怪氣。
他是這麼說的:“我們部門的新人,這麼大人了,上下班還要她爸接送,她媽給她帶的飯,擺得跟日本動畫片似的。”
只這麼一句話,宋逢林就問:“她有男朋友嗎?”
這才有何泰的牽線搭橋。
不過他現在說起來都是自己的功勞,把這段婚姻的起源在言語中極盡美化之能,到詞窮處還借鑒引用不少。
看陳星月的表情就知道,她現在估計越聽越覺得父母像是迪士尼故事裡的公主和王子,雖然很捧場,卻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的樣子。
宋逢林不得不打斷:“星星別聽你何叔叔瞎說。”
何泰不樂意了:“我承認有藝術加工,但怎麼能叫瞎說呢。”
宋逢林:“從鵲橋開始,就是瞎說。”
年頭太久遠,現狀基本代替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