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燈被關掉,陳韻在黑暗裡呼吸漸漸沉重。
興許是覺得不舒服,腦袋紮在宋逢林的懷裡蹭來蹭去調整睡姿。
宋逢林莫名想起奶奶家的那隻小黃狗。
那會父母剛離婚,他回到鄉下住,覺得自己是被全世界拋棄的人,唯一的小夥伴就是小狗。
後來的十年裡,一人一狗建立起親密的友誼。
可惜狗生太短,宋逢林想起來仍舊傷感,剛剛那一絲旖旎全消。
他握著枕邊人的手,像是握住了全世界,夜裡做個了美滿的夢,汪汪叫了兩聲。
大半夜的有狗叫,給陳韻嚇得夠嗆。
她的睡眠在有孩子之後成了有點風吹草動就驚醒的水平,迷迷糊糊間知道沒什麼事,下一秒又能入睡。
宋逢林不知這個插曲,只是第二天看她一直打量自己,問:“怎麼了?”
陳韻:“你昨天說夢話了。”
宋逢林:“說什麼了?”
陳韻:“事先宣告,我不是在罵人,是你真的在狗叫。”
她豎起三根手指高舉過頭,一臉的誠懇和憋不住的笑。
宋逢林也跟著笑,開啟冰箱拿牛奶。
陳韻提醒:“大瓶的我們喝,小瓶的給孩子。”
宋逢林瞅著只是容量不一樣,把瓶子轉一圈看上面的字:“小的比較貴嗎?”
想什麼呢,陳韻:“好喝才讓你多喝點的。”
又很是不滿意:“說得好像我會虐待你似的。”
她在打雞蛋,筷子跟不鏽鋼盆叮叮當當的碰撞,嚇一聽像是在發脾氣。
宋逢林瞅一眼她的臉色:“從來沒有。”
知道就好,陳韻:“看看這蛋,無菌的,五塊一個。”
全家就宋逢林愛吃炒雞蛋。
他是隻知道吃,不知道柴米油鹽有多貴,嘖嘖感嘆:“我現在轉行去養雞好了。”
陳韻熱鍋燒油:“你又不是沒養過。”
她居然還記得。
宋逢林原來不太愛講小時候的事,到現在反而有點懷念:“養的第一隻雞還有名字,叫強強。”
等會?陳韻鍋鏟一放:“你好像本來想讓兒子的小名叫強強的?”
宋逢林:“對啊,那隻雞後來養到四斤二,白白胖胖的。”
他對孩子的美好祝願就一樣——身體健康。
兒子都四歲了,陳韻:“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宋逢林猶豫兩秒:“那會我們都懷疑你有點産後抑鬱,我沒敢講,怕惹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