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家動作很快,鐵志下葬後半個月,就有人大大方方的前來,與何疇伍進行了一場不太友好的會談。
來人叫鐵萬勳,是鐵四海的四叔,親四叔。
據說鐵萬勳的身手是鐵家第一人,還在鐵四海之上,不過此人好遊山玩水,華夏的名山大川玩了個遍,對家族事務極不上心,否則,鐵家的威望恐怕還要再重上幾分。
身後跟了兩個小青年,不用問,一定是鐵家子弟,據說鐵家連保潔都是自己人,不過就算是保潔,身家比起傳說中魔都寫字樓的保潔,也毫不遜色。
何疇伍親自到門口迎接,熱情的將一行人迎至小樓,路過地下室入口的時候,還特意做了介紹,如此坦蕩,倒是讓鐵萬勳有些意外。
何疇伍沒有兄弟,唯一在身邊的族弟何沁也是個吊兒郎當的性格,拿不出手。於是,只好由何三寶陪著兩位青年在客廳說話,鐵萬勳,則被何疇伍請進了書房。
“四叔,喝茶。”何疇伍把一杯香茗輕輕放到鐵萬勳面前。
“你這一聲四叔,我可不敢當,誰不知道何老闆在我們這行是八面玲瓏,手段了得,假以時日,四大家和鐵家恐怕都得俯首。”鐵萬勳滿臉慈愛,可話卻說得極不客氣。
“四海兄比我年長,入行以來,得他頗多照顧,他的四叔自然也是我的四叔,至於其他的,都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在散佈謠言。”為表示恭敬,何疇伍破天荒的給自己也泡了杯茶。
“我上年紀了,沒時間跟你客套,你是個聰明人,清楚我的來意,兩個字:交人!”
“交人?交誰?”何疇伍明知故問。
“小傢伙,在我面前還敢來這一套,好,我告訴你交誰,葉——夢——樓!你該不會說不認識吧?”鐵萬勳被何疇伍的裝傻充愣逗笑了。
“四叔,他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生死之交,他到底哪裡得罪您了?我去勸勸他,讓他給您賠罪。”何疇伍滿臉堆笑,姿態放得極低。
“何老闆訊息這麼靈通,會不知道?你既然裝傻到底,那我就跟你說個明白,鐵志,是我的侄孫,半個月前,沒了。按鐵家的規矩,他生前沒完成的任務,只要是鐵家人,都有義務替他完成。四海找到我,我就只好來了,你要是可憐我老胳膊老腿的還千里奔波,就讓我把人帶走。”鐵萬勳的表情就像是在和一個相知多年的老友聊天。
“明白了,四叔,您是長輩,按道理我應該聽您的,可您要帶走的是葉夢樓,我欠他一條命,所以——還請四叔見諒。”何疇伍說完後抬起屁股,輕輕鞠了一躬。
“我跟四海說,現在的年輕人啊,哪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你看,這不就碰了一鼻子灰麼,何老闆,你說我要是出手拿下你,你會不會用葉夢樓來交換?”
“那我這條命恐怕只能折在您手上了。”何疇伍笑著回了一句。
說了這麼久,鐵萬勳覺得有些口乾,端起面前的茶喝一口,眼睛一亮,說了句好茶。
“四叔果然識貨,我在西邊弄了一小塊茶園,產量不高,不過口感極好,四叔既然喜歡,走的時候帶幾斤回去嚐嚐。”何疇伍都覺得自己有些狗腿。
“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別想我拿你的手短,還是那句話,葉夢樓,必須要交出來。”
“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何疇伍不死心,問了一句。
鐵萬勳面帶微笑的看著何疇伍,沒有說話。
“如果——如果——,四叔,我這話沒有不尊重您的意思,如果我不交呢?”何疇伍的表情十分為難。
“何老闆果然重情重義,我老了,早已厭倦打打殺殺,不過,我空手回去以後,你何家就是我們的生死大敵,聽說你還有兩撥人在外面?把他們叫回來吧,不過你動作要快,他們的動作也得快,不然,恐怕就回不來了。”鐵萬勳說完後慢慢起身,拍了拍何疇伍的肩膀,打算告辭。
“四叔,既然來了,怎麼也得讓我盡下地主之誼吧?”何疇伍聽完後心中焦急,可面上一絲波瀾都沒有。
“吃飯就免了,記住我說的,要快!人啊,老了老了,心也軟了!”鐵萬勳說完後搖搖頭,慢悠悠朝門口走去。
何三寶學識淵博,和兩位青年聊起來毫無代溝,氣氛自然沒有書房內那麼微妙,見何疇伍陪著鐵萬勳出來,三人急忙起身,鐵萬勳看了帶來的二人一眼,嘴裡吐出一句‘走’,二人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何疇伍還是堅持把老人送出大門,自從李吹警告過他們以後,牆外的探子要收斂許多,不過時不時的還是有人在遠處逗留。
一出大門,鐵萬勳的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這一幕被人看在眼裡,隨後迅速散播出去。
等鐵萬勳的車駛出視線,何疇伍轉身大聲吩咐何三寶立刻通知阿祥和守義撤回來,表情十分焦急。這一幕也被人看在眼裡,同樣迅速散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