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疇伍不喜歡後場的地下室,儘管那是他親自設計的。
他說這太平天下是怎麼都看不夠的,哪還有功夫去關注那些陰溝裡的汙穢,所以,代他清理的阿祥待遇還是很不錯的。
可今天他打算親自審訊,阿祥和守傑在一旁協助,畢竟裡面刑具那麼多,就何疇伍這小體格,不管哪一樣,他都玩不轉。
阿九和何三寶如同他的影子,如無特殊任務,是一定會跟他下去的,這幾天何疇伍看著何三寶的光頭很不習慣,那麼儒雅的一個人,頭髮剃光以後,活生生的多了幾分彪悍之氣。
兩個和尚被關在同一間刑房,也不怕他們串供,反正何疇伍從來都不喜歡按套路出牌,刑房外面的過道上擺了三張椅子,嘉賓兩張,還有一張是何疇伍的,刑房裡腥味太重,何疇伍受不了那個味道。
何疇伍居中坐下,路軒跟葉夢樓一左一右,何疇伍拍拍扶手,笑著說有點三堂會審的感覺,就差塊驚堂木了。
雖說放了一天假,昨晚阿祥還是加班把他倆的筋骨好好的檢查一番,二人一個字都沒說,現在阿祥帶著徒弟站在裡面,心裡著實沒底,萬一——
“假和尚,我倆又見面了。”何疇伍笑著跟假扮住持那人打招呼,沒理會何三寶的俘虜。
“把我關這麼久,也該做個了斷了。”假和尚居然也在笑。
“那可不一定,一切都得看今晚順不順利。”何疇伍說完後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
“哦?如果不順利,繼續關?繼續上刑?沒用的,要是扛不住,早就招了。”假和尚笑著搖搖頭。
“我這人跟阿祥不一樣,不知道阿祥是誰?就是站你旁邊折磨你的那個,他喜歡一言不合就動手,我喜歡以理服人,萬不得已,是不會動粗的。所以,我希望能愉快的結束談話。”氣氛和諧得一塌糊塗。
“有意思,把你的條件說出來,試試看能不能打動我。”
“我這人優點很多,最大的優點就是大方,對幫助過我的人,一向是有求必應,這樣,一個億,如何?”何疇伍說完後抿了一口酒。
那人倒吸一口涼氣,隨後堅定的搖搖頭。
何疇伍用手指在空中點了點他,說就喜歡視金錢如糞土的人,隨後喚了聲三寶。
三寶應了一聲,從後面繞到何疇伍面前。
“那顆珠子還在他體內?”何疇伍問了一句。
“是,他現在被我封住經脈,再加上李荷先生的藥,就算他是大羅金仙也無法催動。”何三寶回話的時候也是滿臉堆笑。
“這話千萬不要當著老木的面說,不然他得跟你玩命,去,讓他把那顆珠子給我吐出來。”何疇伍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比教訓阿祥要好上太多。
“是,少爺!”何三寶應下後鞠了一躬,轉身推門進去,走到戒空面前,取出塞在他嘴裡的抹布,笑著說了句得罪,就將手貼在他的腹部。
剛開始還沒什麼,大約一兩分鐘過後,戒空的額頭就開始冒出汗珠,臉色也開始變成豬肝色。何三寶皺眉,喃喃自語說這都扛得住?隨後手掌往下一壓,戒空突然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守傑早有準備,一塊黑布攔在戒空面前,一滴都沒有濺到過道上。
“這才第一口血,還得吐幾口才出得來,畢竟是吞下去的東西,原路返回的確有些困難。”何三寶有些貼心的解釋。
“你——你這個——混蛋。”戒空居然還能斷斷續續的說話。
何三寶的手掌又往下壓壓,戒空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何三寶慢條斯理的安撫,說不用擔心,這點血還死不了人,多吐幾口就習慣了。
隨著何三寶的手掌不斷下壓,戒空接著吐了好幾口,最後可以看到一個硬物慢慢從咽喉上移到嘴裡,何三寶往他後背一拍,戒空嘴一張,一顆珠子混著鮮血噴了出來。
守傑一抖黑布,那顆珠子就被捲住,連同黑布一起扔進旁邊的水槽,牽起水管仔細沖洗乾淨,然後用一塊乾淨的手帕包住,雙手捧給已將雙手洗淨的何三寶。
何三寶將珠子捧到何疇伍面前,何疇伍伸出腦袋瞅了瞅,只見那珠子差不多雞蛋大小,黑漆漆的無一絲光澤。
“那個誰,戒空是吧?你真行,這麼大一顆硬生生吞下去,也不怕把自己噎死。”何疇伍收回目光看向戒空。
“你——是怎麼——發現的?”吐了那麼多血,戒空說話有些提不上氣。
“你在我眼裡已經是個死人,我沒有跟死人聊天的習慣,你現在還能喘氣,除了我還沒想好賞你個什麼死法外,唯一的理由就是給你旁邊的假和尚做個反面教材。”說到這裡,何疇伍把頭轉向假和尚,問了一句:“聊這麼久,還不知道你貴姓?”
“你願意跟我聊?沒打算殺我?”假和尚笑著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