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道人的座右銘是無理也要攪三分,更何況這次他佔盡了道理。
何疇伍剛一拉開臥室的門,就看到木道人那張老臉,阿九和何三寶站在一旁,滿臉的無可奈何。
從幾十年的情誼說到並肩戰鬥,木道人足足用了半小時,最後總結出昨晚何疇伍的那一踹,友誼的小船已經大量進水,就看何疇伍如何補救。
“一隻煉丹爐。”何疇伍伸出一個指頭。
“三隻。”木道人的心理價位是兩隻。
何疇伍聽到後立即握住木道人的手,使勁搖了搖,表示成交。在場的都不是外人,木道人反手就給了自己一耳光,這格局怎麼總是就打不開。
吃飯看新聞是何疇伍的習慣,電視里正在講今年西山的雪格外的大,小木放下碗筷,走到何疇伍的身邊撒嬌說想去打雪仗,一下子勾起了何疇伍的興致,不過他想的可不是雪仗,而是溫泉。
西山泉眼多,何疇伍佔了一口,砌幾個池子,修上一棟小樓,再圈一個園子,每年冬天,何疇伍都得光臨幾次。
正好今天週日,明天小木就要上學,何疇伍一聲令下,不一會兒幾輛車就向西邊殺去。
阿九在路上接到阿祥的電話,說馮正堯不請自來,想求見何疇伍,現在人在會客室喝茶。
自打他們從南邊來,阿九就很難有跟何疇伍共乘一車的機會,沒其他原因,單純的坐不下。
對前面的李連和李營,阿九心裡是非常滿意的,功夫好不說,腦瓜子也好使,不像阿祥派過來的,個個孔武有力,可也僅僅只是孔武有力。
何疇伍不太喜歡用手機,不過阿九想想,還是撥了過去,畢竟人家都已經到了,從這裡到西山,至少還得開一個多鐘頭,阿祥可不是一個擅長虛與委蛇的人。
聽了阿九的彙報,何疇伍有些好笑,剛坑了自己一把,還敢大大咧咧的找上門來,真當何家的人都是麵糰。
告訴阿九,讓阿祥隨便應付一下就行,過後找個機會跟他們好好親近親近。
阿祥掛掉電話,努力擠出一個抱歉的表情,對馮正堯說真是不巧,少爺在西山打獵,現在聯絡不上。
“看來我是不受你們何家歡迎了。”馮正堯居然還敢倒打一耙。
“馮老哥,你這樣說不對吧,又不提前打聲招呼,誰還能算到你要來不成。”見提到何家,阿祥有些不悅。
“就算何老闆不在,貴府管家知道後,是否應該前來招呼一下?”馮正堯假裝沒看到阿祥的臉色。
“這個怪我沒說清楚,在何家,將家主稱呼為少爺的,都是何家的自己人,所以,我接待你,跟九叔接待你,是一樣的,沒什麼區別。”阿祥大大咧咧的坐在那裡,哈哈大笑,變臉比翻書還快。
“是我沒弄清楚,阿祥勿怪。”馮正堯也跟著一起哈哈大笑。
“我是個粗人,刀口上舔血才是我擅長的,待人接物我是真不行,如果有怠慢的地方,你多多包涵。”說完後阿祥端起他的大瓷缸,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下去。
“在這行打滾的,有幾個講究那些禮數?我倒是覺得你很對我的脾氣。”馮正堯的語氣很親切。
“馮老哥,論年齡,咱倆差不多;論資歷,你比我深;論成就,你更是甩開我一大截,說實話,喊你一聲老哥都算我高攀,今天你來了,弟弟想問問,我們何家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在客棧裡非要把我們往死裡坑。”說這些的時候,阿祥的臉上依然帶著笑。
“阿祥,這話你可不要亂講,在客棧我可是給足了何老闆面子,當時你也在場嘛。”馮正堯矢口否認。
“不說就算了,搞我們這行的,在背後動點手腳再正常不過,不過馮老哥,這行現在競爭壓力有多大你比我清楚,我們是鄰居,你們又守著塊寶地,就算是不結盟,也不要結仇嘛。”阿祥表現得推心置腹。
“你說得對,所以在客棧的時候,我才想著借這個機會認識一下何老闆,將來也好互相照應一下。不過剛才你那麼一說倒提醒我了,我先申明啊,我跟他們可沒有串通,那幫人,可是恨不得插進我的地盤。”馮正堯似乎被阿祥感動了。
“你說沒有,那就是沒有,剛才九叔跟我講了,不知馮老哥找我家少爺何事?方便的話我可以代為轉達。”
“上次在客棧跟何老闆一見如故,這次來蓉城辦事,順道就過來拜訪一下,沒別的意思。”
“那我就替我家少爺謝過馮老闆。”阿祥欠身表示謝意。
馮正堯連說不必,二人笑意盈盈,似乎是多年不見的老友。
待目送馮正堯的座駕離去,阿祥轉身朝後場走去,三徒弟跟在屁股後面。演了一下午,著實累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