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物資還能堅持六天的時候,山下終於有了動靜,一人、一棍、一襲白衣,緩緩走上山來。大約爬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有個小平臺,李連搬了把椅子坐在那裡,手裡端著一個大瓷缸,甚是無聊。
“在下杜無名,聽聞何老闆在山上避暑,特來拜會。”白衣男子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我們老闆說他不在,請回吧。”李連最厭惡這種人,本就是在血水裡討生活的莽漢,卻非要裝紳士。
“那我上去看看,確認一下。”說完後白衣男子抬腿上前,想繞過他繼續往上走。
“不許。”李連腿一伸,擋住去路,說是個小平臺,也就兩三個人能並肩而行。
“那就不好辦了。”白衣男子後退兩步,似乎有些遺憾。
李連站起身,找了個角落把瓷缸放好,轉過身解釋了一句:“借的,打爛了要賠。”然後抄起椅子砸了過去。
白衣男子一棍將椅子砸的粉碎,這時候李連也到了眼前,一拳直奔面門,白衣男子來不及閃躲,用手肘護住臉部,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拳,後退了好幾步才將力道全部卸掉。
“能接下我一拳,你的功夫不錯。”李連誇了一句。
“橫練功夫不是我的強項,棍法才是。”說完後,白衣男子雙手握住棍子的一端,舉過頭頂,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向李連飛撲過去。
這種空門大開的打法讓李連有些疑惑,他雙腿一彈,像一隻箭射向白衣男子的胸膛,白衣男子見李連中計,雙手一抖,瞬間棍子變成了兩把彎刀狠狠的劈下,李連整個上半身都籠罩在刀鋒之下。
李連感覺刀風已經割破了衣服,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將雙手伸向白衣男子的手腕,絲毫不顧上半身有可能被劈成幾塊。白衣男子眼見就要得逞,可冰涼的指頭已摸了上來,他不敢冒著手腕被擰斷的風險,於是雙手一頓,在空中屈起雙膝,重重的砸在李連的肩上,又借力彈了回去。
“幻術。”李連落地後肩膀一晃,穩住身形後說道。
“你的見識也不錯。”白衣男子扳回了一局。
李連聽師父說過,最頂級的幻術可虛可實,在幻境裡面,操控它的人就是上帝,這個白衣男子可以做到隨意切換兵器,看來除了功夫,幻術也不弱。
“該我了。”李連說完後慢慢的向白衣男子走去。
白衣男子雙手一握,瞬間彎刀變成了一把銀槍,舉起銀槍就朝李連攻去。就像指點阿祉一樣,李連伸出手就向槍頭抓去。就在李連要抓住槍頭的時候,槍頭突然軟軟的下墜,整隻銀槍又變成一條軟鞭,換個方向又向李連抽去。
李連伸手去抓鞭梢,結果鞭梢一抖,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龍頭,龍頭張開大嘴就想吞掉李連的手。
李連微微一笑,一耳光抽在龍頭上,龍頭一歪,居然發出了一聲長吟,扭頭又咬了下來。李連直接將手伸進嘴裡,沒等嘴巴閉合,快速握住一個軟綿綿的東西用力一扯,龍頭就消失了。
沒想到居然只是一段麻繩,白衣男子握住繩子的另一頭,臉色慘白的盯著李連。
“第一次有人識破我的幻術,破綻在哪裡?”見李連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白衣男子問了一句。
“僥倖而已,只是我的動作快了一點。”李連實話實說。
“我不是你的對手,如果你不殺我,我就下山了。”白衣男子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你要上山,我就殺你,你要下山,我不攔你。”李連走到角落端起瓷缸,喝了一口茶。
“我會記住你的。”說完後白衣男子就往山下走去,下山以後也沒有停留,直奔渡口,招呼河中間的船靠岸,上船直接走掉。
不知道什麼原因,山下沒有人去攔白衣男子,更不會有人傻乎乎的去問,既然下來,很明顯是敗了!一對雙胞胎站在帳篷口,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朝山上走去。
又來了,李連有些滿意,在這裡待了一二十天,骨頭都快生鏽了。
兩個人、四隻手、四把匕首,一句話不說就默契的攻上來,一人攻上面,一人攻下面,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全是搏命的招數。
李連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瞳孔一縮,身體輕微擺動就避過了要害,然後閃電般的捏住倆人的脖子,雙手一捏、一揮,就扔下懸崖。
倆人的屍體重重的砸在山下的亂石灘上,沒人往那個方向多看一眼,主人付了錢,自然有人去處理,他們更關心下一個上去的是誰。
一個女人走了上去,可能是穿著高跟鞋和旗袍的原因,走的很慢,隔著老遠,李連就聞到一股香水味,但再濃烈的香水味,都掩蓋不住她身上的血腥味。